第二天,白天的拍摄非常紧凑,不知不觉便忙到了傍晚。
天黑一入夜,a组人马转移到另一处片场,也就是剧中齐潇的家,一所有洋房有别墅的高档小区。
各组做拍摄前的准备,夜戏不好拍,灯光照明的工作难度大幅增加,一直在调试。
某棵树底下,6文蹲在道牙子上,膝盖的伤口重裂开,有些刺痛。他手里捏着一片落叶,转竹蜻蜓似的来回搓叶子的梗。
临近拍摄,他心里真的有点紧张。
今晚就要拍吻戏了,那可是他的……
6文掏出手机,想玩一局游戏放松放松。忽然想起答应了今晚请客,于是点开外卖软件,找了一家貌似不错的餐厅。
他按人头数点单,每人一份招牌鱼片粥和牛奶芋头糕,付款时一顿,返回点单页面修改了一下。重付款时,编辑了一句备注。
6文心思飘忽,订完餐就忘记打游戏,站起来,沿着树荫朝人少的地方溜达。
他渐渐走到房车附近,男女主的房车并排停着,此刻都聚集在片场,车四周没有人,一片漆黑。
6文摸黑上车,拿了一盒薄荷糖。下车从车尾经过两车之间的空隙,冷不防的,现车身侧面的休息棚下,隐约有一个人形轮廓。
“操啊!”
他吓得嚎了一嗓子。
人影被6文吓得一抖,从椅子上站起来,打开便携灯,将整束光照向车尾。
6文眯了眯眼睛,迎着光走过去。
走到跟前他就后悔了。
瞿燕庭放下便携灯,坐回椅子,脸上写满了自内心的无奈。片场乱糟糟的,他在此处躲清静,没料到清静成这个死样的犄角旮旯,也能被人撞见。
这人还反咬一口:“吓他妈死我了。”
瞿燕庭没吭声,他何尝不是心有余悸。
彼此静默了半分钟,6文没离开,退后至另一辆车身前。瞿燕庭有种不祥的预感,以他对6文的了解,对方八成是要找事儿。
果然,6文咳嗽一声:“今晚这场戏,为什么提前拍?”
瞿燕庭回答:“因为有改动。”
6文又问:“为什么要改动?”
瞿燕庭说:“你用不着了解。”
6文被堵得没话讲,在昏暗中生闷气,其实他一点都不想了解,他只是不想把下个月的戏提前到今晚拍。
晦暗的边光投在车身处,瞿燕庭依稀分辨出6文的脸色,郁闷、忐忑、糅合在一起瞧着怪难受的。
他问:“你有问题?”
6文说:“我和仙琪一共才见过三四面,就拍吻戏,我怕拍不好。”
瞿燕庭很意外,对演员来说,吻戏和其他戏份没什么区别,都是演绎罢了,没想到6文会担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