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年不说话。
姚老太爷笑着开口,“说起来我们两家也算是世交,李大人有什么事,不妨透露一二,毕竟多少年都没有官府上门,突然这样一说,家里人不免胆战心惊,李大人提点几句,也好让我们听了安心。”
李子年不为所动。
姚老太爷又想起一件事,“家里大太太的病可好些了。”
只要李子年肯说话,他不在乎是用什么方法。
婉宁再怎么说都是三房的人,她做的事多数要归功于三房,何况是三房先帮李太太求到了沈家,这才引出婉宁看诊的事。
虽然他要落婉宁,到了利用的时候,他也不含糊。
李子年仿佛被说动了,抬起头来,“姚七小姐可安好?贱内一直感激姚七小姐,想要请姚七小姐家里说话。”
姚老太爷道:“婉宁都好,有她六婶一直在身边照应。”
提起姚七小姐,李子年仿佛被说动了。
李子年用茶润了润嗓子,“老太爷应该有所耳闻,朱大人身边的钱师爷准备将漕粮卖给沈家,幸亏沈家现及时,事先告诉了我,如今人我粮食也扣了,人也抓了不少,府里的六老爷向来和朱应年走动的近,我手里有一份名单,六老爷算是榜上有名,自然要跟我回去问话,若是六老爷不肯,也别怕难看,只能让人绑着一起走……”
他说了这么多话,李子年却一点颜面也不给,仍旧是公事公办的模样,
姚老太爷眉头微皱,既然遮遮掩掩没用,不如就将话说透了,“这里面恐怕是有什么误会。”
李子年不屑和姚老太爷做纠缠,站起身来,“六老爷呢?该跟我走了。”
“这话怎么说的,在这里遇到了李大人。”
朱应年的声音传来。
下人立即撩开帘子,紧接着露出满脸书生气的朱应年。
姚宜春嘴边带着笑意,站在朱应年身后探头探脑。
看到了姚宜春,李子年看向身边下属,“带上姚六爷。”
“别啊,李大人……有话好好说,大家都是同朝为官,总要给几分薄面……”
朱应年忙上前。
“李大人。”
朱应年忽然压低声音,“我有个同乡是从云南来的。从前见过李大人……李大人回京之前,遇到了盗匪。盗匪将李家旁边的人家杀了又放了火……”
朱应年的表情意味深长。
李子年目光变得深谙起来。
“李大人,那些人真的是盗匪杀的吗?”
李子年的眼睛忽然红起来。
“盗匪杀人,李大人怎么也满手都是血呢?李大人就没有杀人?”
李子年的汗濡湿了鬓角,他豁然一笑,“那是盗匪逼着我杀的,若是我不杀,他们就会杀我的妻儿,既然来这里查案,我也不怕人家揭我的老底。来之前我已经誓就算是死,也要将案子查个清清楚楚。”
“恐怕是不行吧李大人,您杀的可是皇上小时候的伴当,皇上不过是一时气恼将人配去云南,可很快就后悔了……让人去云南将人接回来,人却已经被李大人杀了……您说这件事让皇上知晓……您这个巡漕御史还能做吗?”
他这个巡漕御史……
“李大人您仔细想想,下官知道李大人并不将下官的话当真,正好崔二爷在泰兴,我已经去请了崔二爷过来。李大人不妨和崔二爷说几句话。”
李子年坐在椅子里,如同被定住一般。
朱应年和姚宜春对视一笑。
这样多愉快,就是要抓住人的弱点,一击致命。没有比这个再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