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煜吃痛,本能地把手往回缩,赵瑾却攥得更紧,手中竹棍啪啪啪就是几下。赵文煜哪里受得住,一时痛哭不止。可赵瑾却没有停下,只责备道:
“有胆量做,你就得有本事担着!打你十下手心都是轻的,若是被皇上知道,你这会儿怕是连命都没了!皇上正愁着抓不住我的把柄呢,你还敢送上门去!你是想看我们镇国公府步沈家的后尘吗?”
一旁的赵文静听到姐姐要被打十下,连忙扑上前拦住赵瑾,哭喊着哀求道:
“堂伯父!堂伯父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主意都是我出的,全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你不要怪姐姐,要打就打我吧!求求你不要再打姐姐了!”
赵瑾心里跟明镜似的。赵文静并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她好好地寄住在这,赵璃夫妇自然千恩万谢,可若是自己真的动手打了她,只怕赵璃夫妇就要不高兴了。
赵瑾是利益至上的,他为赵璃一事四处奔走不仅是因为赵璃是自己的堂弟,更是因为赵璃仁义忠厚。今日赵瑾对他好,来日镇国公府若是有难,赵璃也定会鼎力相助。所以,好人做到底,赵瑾已为赵璃做了太多,实在犯不着为了这件事打了他的女儿,让他与镇国公府生出隔阂,以致自己前功尽弃。
这样想着,赵瑾手中的竹棍顿了顿,一把拨开赵文静,一字一顿地说:
“你听好了,我今天不会打你,我只打你姐姐。我就要让你看看,因为你的任性,因为你未向我请示,有多少人要为你的行为买单,有多少人要替你受罪!”
说完,赵瑾继续扬起竹棍,把赵文煜身上的十下狠狠打完。赵文煜疼得跪坐在地上,捂着手小心翼翼地低声抽泣着。赵瑾顿了顿,随后又抓起一旁莲儿的手:
“你是大小姐身边的大丫鬟,跟她最久。我知道,她吩咐你做事,你不好反驳,你也已经极尽所能地护她周全。但是大小姐一向疼你,今日若是不让你受罪,大小姐只怕长不了记性!”
说完,赵瑾扬起竹棍又在莲儿的手心敲了五下。莲儿年岁也不大,但却不敢像小姐们那样哭出声,只咬着嘴唇一动不敢动,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一旁的吴清见状,虽然心疼,但也只是背过身去不看,并不敢插一句嘴。
且不说女儿确确实实犯了错,挨打并不亏。这些年,他跟着国公爷也结交了京中不少富贵人家的大管家,听说有些主子心狠手辣,公子小姐犯了错,却把小厮丫鬟活活打死。如今,赵瑾打了小姐十下,却只打丫鬟五下,已经是极仁厚的主子了,作为莲儿的父亲,吴清已是感激不已。
打完了莲儿,就轮到了蓉儿。赵瑾似乎并不想停下来,也全然不管赵文静在一旁哭得要死要活的。吴清见状,竟是连忙赶上前去,跪在赵瑾身旁说:
“国公爷,蓉儿还小,都是莲儿没有做好表率,把下头的小丫鬟给带坏了。蓉儿身上这几下您就打在属下身上吧,是属下没有教好莲儿,以致她没有尽到大丫鬟的本分,属下甘愿领罚!”
赵瑾垂眸看了看方才一直安安静静不敢说话的吴清,顿时明白了过来。蓉儿是赵兰溪拜托他好生照顾的,自己若是打了蓉儿,那么……
赵瑾心里颤了颤,虽然自己是大哥,但到底还是怵赵兰溪几分的。吴清这是在帮他圆场。
咬了咬牙,赵瑾抬起竹棍敲了敲吴清的肩头,没好气地说:
“你替她领罪?你是我府上的管事,竟然去给小辈顶罪?你可真爱惜你自己!”
“子不教,父之过。”
吴清硬着头皮挤出六个字。赵瑾眉心跳了跳,忽然拔高了嗓门说:
“那我是不是应该先打死我自己啊?”
说完,赵瑾将手中竹棍啪的一声扔到了地上,冲跪在身旁的几个小姑娘说:
“都给我回去!赵文煜赵文静即日起禁足,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