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
这时,一声充满怒气的大喝突然从远处传来。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眉头紧缩向他们走来,此人正是害怕女儿踏雪回家担心意外的铁城。
于铁城看见如今才十四五岁的两人竟然这样亲密的依偎在一起,心中怎样能够平静下来。
玲珑亦是又羞又怕,赶忙松开了刘庸,不知所措地呆立原地。对于这个父亲她起初是恨,现在是怕。相比爷爷,这个父亲要严厉许多,平时穿个衣服都要管。
刘庸也是强装镇定,因为他不想在玲珑面前表现出丝毫懦弱的样子。
铁城来到两人面前,看着毫不示弱一声不吭的刘庸,顿时怒火中烧,越想越气,最终还是忍不住一脚将刘庸踹翻在地。
玲珑惊恐喊叫:“爹!不是你想的那样!”
刘庸被这一脚踹出了怒气,翻身站起,毫不退让地质问:“你凭什么打我?”
见他竟然还敢问,于铁城甩开玲珑,又是一脚将刘庸踹翻出去,这次用力更猛,刘庸滚倒在雪地中,浑身粘满了雪花狼狈不堪。
此时刘庸双目圆睁,咬牙切齿地继续问:“你凭什么打我?”
“嘭!”
又是一脚踢来,这次疼得刘庸倒吸了几口凉气。
“刘庸哥哥!”
玲珑泪如雨下,呼喊一声就要跑上前去,被铁城的大手一把抓住。
铁城对玲珑吼道:“你还不嫌丢人吗?”
铁城看向地上吃痛蜷缩的刘庸,说道:“我告诉你刘庸,你们两个人不可能在一起,以后离我女儿远点。还有,我已经给玲珑办了转学手续。”
说完,拉着痛哭的玲珑就往回走。
谁知这时铁城手上一阵吃疼,原来玲珑又急又恼之下对着父亲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
铁城反应过来时,玲珑已经扑倒在刘庸身旁,哭喊道;“刘庸哥哥,对不起!对不起!”
于铁城大怒,心想两个不懂事的孩童竟然到了这等地步,上前拉起玲珑,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把玲珑打懵了!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挨过打,以前犯错,爷爷总是言传身教,可如今父亲竟然动手打自己。
刘庸见状,心中哪种无以名状的压抑,那久封山谷的奋奋然,彻底爆了!
但他愤怒地刚刚站起,就又狠狠挨了一脚。
铁城不再停留,拉着尚未反应过来的玲珑,飘然而去。
“风雪夜归人!好一个风雪夜归人啊!”
刘庸索性躺倒在雪泊之中,任由风雪覆盖全身也不为所动。
他的心彻底冷了下来,他恨天不公,恨地不平,恨所有人!
为什么?为什么他就要忍受这一切!他到如今都无法开口喊一声“妈妈”
,他想起过往种种,想起他命在旦夕时的无助,想起了那颗灯笼草,想起了手握奖状被人欺辱的时刻!想起了一中教导处主任那句“你算什么东西?滚出去!”
他忽然笑了,狰狞的笑了:“对呀!我算什么东西!有娘生没娘养呀!如今还要犬伏于离人之下。”
“哈哈!哈哈!庸人!庸人!”
那一夜风雪交加,刘庸抛弃了所有!他将书包丢在路边,徒步走了四十多里的夜路,回到了老家刘村。
那一夜,他感受到了北风凌冽,感受到了目眦欲裂,感受到了寒雪萧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