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摇头轻笑,将手中的罐子放回盒中,盖上盖子后,他轻轻拍了两下,看向若木坠着的草系神之眼,凭借着他绝佳的目力,那道微不可查的裂痕清晰的呈现在他的眼中。
“知道了?”
“嗯。”
若木点了点头,“所以我想来问您一个问题。”
“身在须弥,有问题不去询问智慧之神,反倒舍近求远来询问我,你也应该知晓,有些事情,出于契约的关系,我不能宣之于口。”
“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一些小小的疑惑。您说,如果只有最多不过三十年的记忆,是否能扛得住数千年记忆的冲击保持自我呢?”
……
阿佩普最近过的很不好。
身为最为古老的一代元素之龙,原本她不应该这样的。
千年前,她曾与诸多子嗣一同在芳草之海、百尺巨木与千里之藤蔓中,如游鱼穿行于水。直到最终草木枯萎化为尘埃,如同砂砾般渺小的诸多生灵在它原本的土地上建立起脆弱的城国。
她也曾与诸多子嗣一同令沙海如沸水般翻腾,将城楼如落叶般吹散。直到新的沙海之王与失去故土的王相互和解,从此日光之下的沙丘都属于人与神,而龙的绿洲留在龙的心中。
想到这些,尤其是一想到那个男人,她勉力在剧毒中维持的几分理智就有些动摇。
那个男人,该死的阿赫玛尔,那个卑鄙小人……
不论是行事风格还是食用口感都有毒的阿蒙,哪怕在死后都坑了自己一把。
在他失败时,她按照最开始的约定,将自大狂妄失去一切的神明神体吞噬,但却没有来得及消化其中所蕴涵的终极智慧,无解的绝毒就已经缠上了她。
将她视作计划失败后封印剧毒的一道保险,在剧毒的侵蚀下,她被欺骗后的愤怒如同燃起的烈火,在一切未被燃尽前不会停止。
而其中怒火的薪柴也包括了她本身。
她身处旧日的行宫,是将已经化作沙海的地底视作自己的墓场,只是如今,她仍然心有不甘。
在没有解决掉那个无耻的骗子前,她绝不能死去,更不能失去理智。
如今的她被绝毒侵蚀,力量早已大不如前,若变成一头没有理智的野兽,仍然是改变不了曾经千年前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结局。
阿佩普下定决心,哪怕是万劫不复,她也要带着阿赫玛尔一起上路。
就在她通过短暂的沉睡压制体内名为智慧的剧毒时,旧日的行宫迎来了一位不之客。
“阿佩普,开门,社区送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