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小雨星点砸在男人身上,以往觉得这些雨丝像怎么也甩不掉的霉斑,是他不幸的标志。
现在却觉得它像极了银灰色粘濡的蛛丝,织成一片轻柔的网,网住了整个秋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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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走了多久,他们来到一个废弃的破庙,供奉台端坐着不知什么地佛相,积满灰尘,好似已经落败许久。
此时月夜稀疏,一盏不知放了多久的煤油灯还在燃烧。
因为跑的太急,江华琳嫌热地脱掉厚外套,坐在门槛上吹着凉风,露出白皙地手臂,
江祈星不小心瞥了一眼便慌张无措地回过头,脸唰地一下通红。
江华琳没注意他的小动作,跑了一天,摩的,小车,自行车,各种工具换乘,好不容易找到一处落地,
她现在只觉腰酸腿痛,哪哪都不想动弹。
但男人可不一样,江华琳眼睁睁地望着本应病患的他,仿若勤劳的小蜜蜂般上上下下围着这座破庙打转,跑老远不知从哪提来一桶水,收拾,打扫。
他那嘴角已经凝固结痂的疤痕嘴角打从扬起就没放下过,
这给她一种莫名错觉,好像这天不是急匆匆躲人逃出来的,只是单纯平常的野外郊游。
江华琳心里不禁暗自腹诽,怎么还不问她?她都已经想好借口糊弄过去呢。
这一路上,哪怕在隐晦,有心的人应该也能察觉到这一路上的古怪之处吧?
算了,不问她还轻松些。
不过也实在看不下他反复收拾,江华琳无奈地扶了下额,把他使唤过来,拿出那根烟,摇了摇
“有火吗?借个火。”
江祈星整理好草铺,拿走仅有的一盏煤油灯。
昏暗灯光下,他近乎虔诚举着灯上前,手很凉,甚至在微微抖,
摩擦地火光一瞬间明明灭灭地映出他湿润地眼,烟雾缭绕间,他是忠诚的信徒。
江华琳没有对他这样的动作多说什么,目光在触及他眼神上时僵停了一秒,随后掩饰地避开,头往侧靠在门上。
她轻声笑道,
“也不知道说倒霉还是幸运,说这儿破吧,却又什么都有,倒是能将就两晚。”
黄赌毒向来不分家,以往那些客人来找他,几乎没有不会抽烟的。有些恶趣味地,喜欢找准一块皮肉,一根一根周而复始往上烫,有时候,
夜回梦转间,他甚至能闻到皮肤滋滋作响地声音。由刚开始的害怕到自己尝试着去抽,最后又成瘾。也不过短短几天。
这让江祈星十分讨厌烟,但又近似自虐般吸烟,尼古丁让他害怕又让他成瘾,也绑架了他得灵魂。
但现在,为她点烟时,烟雾不可避免进入男人的眼睛,
他眼神有些微涩,跃动的火光蜕变成了冬日里的太阳。无声的火光成了模糊的缘分。
女孩不知怎么,突然一口气上不来,止不住的小声咳嗽,
看他着急地样子,冲他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后,缓慢平复呼吸。
“知不知道今天惹得人有多可怕,哪怕是一条狗只要被我摸过,第二天便会被端上桌。”
眼里还残留着点滴呛出地泪水,江华琳也不知带有何种心思半开玩笑半恐吓道,
“而且啊,那人还是个精神病,杀了人都坐牢的。怎么样,江祈星,现在有没有一丝后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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