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彦上下摸索了一阵尴尬的笑了笑道:“在下身上所着之衣物及随身携带的些细软、玉佩进来时已被诸位索去,不过二位放心,只要能将在下的话带到,韩彦将来必有厚报。”
“厚报?嘿嘿。。。”
那胖子笑了笑突然一口唾沫吐在韩彦脸上道:“我看是丧报才对!”
“你们!”
韩彦惊怒交集连退数步道。
“实话告诉你把韩少爷。”
另一个较瘦小的狱卒吊儿郎当的说道:“你们韩家已经没了,周大人亲自带人抄的家,府里的仆役管事充的充官奴、遣的遣散。至于震南镖局,他们人到是机灵早就跑得没影了,苏家院子被锦衣卫抄查后一把火烧了,此刻早已只剩一堆焦土。”
“啊!——”
韩彦顿时心如死灰瘫软在地,他心想着:“锦衣卫在苏家没抓到人只是烧了房子,阿妍此时当是无碍,只可惜自己深陷于此,怕要是永无天日了。”
那胖卒子最后冷哼一声道:“你小子就死了出去这条心,老老实实把大人的问题交代了,兴许还能给个痛快。”
说罢将牢门锁紧离去。
※※※
不知又过了几日,崇仁大牢内韩彦双眼无神的瘫坐在角落。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里,除了牢犯不时出的一两声呜咽和老鼠的吱吱声外再无余响,少年此时亦是心若死灰,不单为此刻的境遇,更是因为自己多年来读书入仕的愿景化为了泡影。
“爹啊爹,你为什么要开罪官府,为什么要杀锦衣卫的人啊!”
在心里韩彦反复盘问道,他不知命运为何如此捉弄于他。前一刻他还满心欢喜的庆贺着自己考过了县试,县学众人都对他有口称赞,转瞬之间就物是人非沦为阶下囚,这从天堂堕入地狱的感觉让他难以接受。
“是他。”
韩彦突然眼眶一红歇斯底里的道:“常林!一切都是因他而起,是他让我爹杀了官差和锦衣卫,是他让阿妍拒绝了我的求亲,是他让我沦落到如今这般境地。”
“常林!你为什么要来到崇仁?你为什么要把我身边一切都夺走?为什么!”
韩彦紧握的双拳敲打着地面最终忍不住哭泣起来。
牢房的尽头传来开门的声响,门外的光线射入昏暗的牢房内刺得人睁不开眼,两侧牢笼内那些瘦骨嶙峋的囚犯们不约而同的往角落里缩了缩,更有甚者已经开始瑟瑟抖起来,想来是怕极了这里的狱卒。脚步声窸窸窣窣的由远及近,一轻一重依稀可以判定是两人,韩彦还是如死人般瘫依着牢门,近日来他已经记不清被带出去审讯了多少次,从一开始的大声声诉到后来的逐渐麻木,少年已放弃了求生的动力。
“阿彦你在哪!”
就在韩彦如往常般等候着被五大三粗的狱卒从牢笼中提出时,一个清脆的嗓音从牢门的外边传来。
这声音韩彦不能再熟悉了,它曾无数次出现在少年的梦中,以至于现在少年犹未敢信,他眼中神光复燃颤抖着问道:“阿妍是你吗?”
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中间还夹杂着苏妍的呼唤其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阿彦、阿彦是你吗?”
一束火光亮起刺得韩彦不得不又闭上了眼,待到眼眸适应了些亮光再度打开时,牢门外映入眼帘的正是那魂牵梦绕的少女。只见她一手拿着火折一手捂着小口,双眼之中泪如泉涌。
“阿彦他们。。。他们怎能把你折磨成这样。”
看着面前遍体鳞伤乞丐都不如的小,苏妍的声音哽咽内心感受到从未有过的难过,一旁的苏放亦是怒不可遏,双手紧握咔咔做响。
“没事的阿妍只是看着渗人不打紧的。”
韩彦见她哭得梨花带雨心里又是一紧忙笑着宽慰道
苏妍见他这样还强装笑脸心中微酸,暗道:“他总是这样。。。无论自己遭多大难都不愿我受一点委屈。”
见韩彦还想要挣扎着起身少女忙蹲下身隔着牢门扶住他并带着哭腔道:“都这时候了你就别逞能了,哥你还跟个木头似的矗在这干嘛?还不快将阿彦从里面背出来。”
“哦!”
苏放一拍脑门赶忙拿出从牢头身上搜出的钥匙将牢门打开,接着弯下身来让苏妍将韩彦扶到他背上。
“小心啊哥。”
苏妍叮嘱道
“有劳苏兄了!”
韩彦则有些汗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