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到目前为止,二人这你问我答,围绕在徐平身上时,“徐思若”
尚觉得安全,所以表现得极为配合。
“徐平想为她赎身,这件事他想了许久,只苦于囊中羞涩,二人攒尽家私仍杯水车薪,潘老鸨看似通情达理,实则唯利是图,从一开始就未打算真的放人。”
但明月已不是阁中新贵,虽不至于半老徐娘,却早无侍人之心,两人唯一的依仗,仅在明月入阁时间最长,手里颇有些潘老鸨见不得人的秘辛。
所以表面是说赎身,其实是打算要挟,那老鸨精明厉害,如何能咽下这口气?庄清舟心想。
“那晚,我三人同入厢房,徐平与潘老鸨约定,当夜商定好价钱便能以银换契。”
她注意到徐平唤来了同僚,原本却没打算动手。只是听了二人计划,大约事成后便会远走高飞,再不入此城。
徐平对能全身而退毫无信心,反倒是明月表现得仿佛有十足把握。一度令她不解。
“我们手里这些钱,如何能赎得你,即使妈妈肯了,这地方恐怕也不适合久留,我们何来的银子过往后的日子?”
徐平说完一副哭相,从桌上拿了块糕点将女儿打在旁边。
“徐思若”
在一旁乖巧不语,却用余光一直在打量明月。
那女子不比往日浓妆艳抹,倒是淡妆素裹别有韵味,她虽显得底气十足,面色却抹不去几丝犹疑。
“你只管喊了同僚守在外头,一会潘妈妈来了,你不要言语,只听我说话便是。”
她说完,从贴身兜里掏出一块素色帕子,那帕子里躺着一块铁牌,“徐思若”
当时听话待在角落,只远远瞧了一眼,一开始并没当回事。
徐平被帕子里的东西吸引,道,“这是何物,你说潘妈妈定能应允我俩,便是因为它?”
明月痴痴看着那块铁牌,怔了半晌,才似是从其中攫取了无穷的勇气般,深深吸了一口气,“它是个不祥物,既可保命,也可杀人。”
“徐思若”
倏地抬头,显是被吊起了兴趣,她边吃着糕点边大方地走近明月身边,二人都未将她动作放在心上。
只听徐平似被诈了一番,面露惊疑,“怎么说?”
明月轻轻叹了一口气,“平郎,不是我不想说,你别问了,只要今日我们能逃出生天,总有慢慢叙说的一天。”
徐平面容惊诧,到底平日对明月言听计从惯了,便也马上顺从。
帕子同铁牌被置放桌上,“徐思若”
走近了,便也看清了。
那夜的情景仿佛还在昨日,她认清了那牌面的纹路,所以二人才丢了性命。
“徐思若”
又习惯性舔舔嘴。
但凡面前是其他人,她都有把握自圆其说,可惜这人不同。
从与这青年一开始对峙起,她便觉棘手难缠。
她拉着庄清舟在徐平的生平往事上绕圈子,慢慢积攒体力;庄清舟从善如流,从不干扰打搅。
但他必有后招,只是还未作。
“徐思若”
装作闭眼养神,她刚刚才老老实实叙说到“明月将铁牌置放在桌上”
,也看到庄清舟似很满意这段说辞。
到目前为止,这段陈述确实符合当时的场景,庄清舟努努嘴,示意她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