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箱的钱我留下,都给你。”
王振海眼神落到那箱子上,心里满意,冲手下人打了个手势。小章松一口气,走到高冈面前,作势要搀起叶湑。王振海突然出声:“其他几个可以,但她不行。”
高冈下意识看向王振海,眼底意味不明。
“她愿意跟着你,我没意见,可不代表她就能离开。”
王振海说,“最多替你留着,保证不动她。”
高冈俯下身,凑近叶湑,轻轻晃了晃她,低声问:“你惹到他了?”
叶湑的呼吸变重,热息喷在他领口处。高冈的目光从她的下巴尖转向王振海的手臂,那里缠着的白绷带。他垂眸看她,而后给小章示意,让他先带别的人走。
高冈道:“那行,今晚我留在这儿,总可以吧?”
“随意。”
“还有被你卖掉的,你让人去找,找到了联系我,越快越好。管钱的,”
高冈指指金丝儿,“问他要。”
等小章带人上去后,高冈半开玩笑说:“海哥啊,你手下干事的人能行么,别十天半个月也找不到吧,我还等着开业呢。”
他用小指扫着叶湑额前的头,轻轻地笑。
王振海眼神中透出一丝不满。生意场中利益至上,既不可遮遮掩掩,也不能把底牌全部亮出。凡事都得留一手,虽说不一定就能有后路,可以全身而退,但至少不会让对方觉得他太好控制,以至于在未来的合作中把他给轻视。
这一回,除了叶湑,他算是把所有底牌都亮出来了,这高冈非得寸进尺。他讲道:“你放心,我卖也是卖给别的夜总会,一去准能找到。”
王振海给高冈辟了一间屋子,条件好,大床,还自带独卫。
金丝儿被安排在另一头的房间,与他们隔了一整条走廊。对叶湑的事,他什么也没问,他相信高队心里有数。
高冈带着叶湑进了屋,一锁上门,就问她:“脚怎么了?”
他刚才就注意到了,叶湑一直用手捂着右脚踝,不时揉捏。
“我以为你要问我是怎么被抓进来的。”
叶湑笑笑说。
她话音刚落,高冈起身进到卫生间,拿毛巾浸了冷水,拧干后出来,给她敷在脚踝上。估计是来时摔着了,崴了脚。
叶湑脸上有擦伤,身上有淤青,衣服也都染着血。在外面灯光黯,现在到了屋内,他才看清。还好,不算太严重。
他问:“疼?”
叶湑摇摇头,再疼也比不上给王振海来的那一下子。她那一刀,怕是要给他留下一个好不了的疤了。
高冈点点头,坐到叶湑对面,她其实伤得不重,刚才在外面看着虚弱,有她故意伪装的成分在。
“为什么来这里?”
叶湑自己按摩着小腿,看了看他,也不隐瞒,将李老坎与王振海多年前的恩怨和盘托出。
高冈问:“所以你怀疑李老坎的死和这个王振海有关?”
“有那么点儿,不全是这个原因。”
门外传来笃笃声,高冈拉过被子盖住她,两指扯松领口,又解出半条皮带,这才去开门。门外是大毛,替他们送吃的来。都是些水果、小菜,小菜卤香味儿重,把水果特有的果香都给盖了过去。
大毛耐不住好奇,借着门缝悄悄往里瞧,高冈右迈一步,接过大毛送来的吃食,冲他笑了笑。大毛打了个激灵,面上尴尬,识地关上门离开。
第29章小傻子
沿来路往回走,回到王振海身边,大毛与他讲里面的情形。听他说完,王振海点点头,沉默了好一会儿,问道:“阿云怎么样了,有消息吗?”
大毛目光闪烁,说话吞吞吐吐,王振海摆手打断他:“我晓得了。”
他身子向后靠,瘫在沙上,长叹一口气,低声轻喃:“十多年了,她还是不肯原谅我。”
大毛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在外人看来,阿云与王振海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可里面有多少不得已,只有当事人知道。就单单只是他跟着王振海的这些年,阿云就从未主动联系过他们,一直到今天,她居然替他们介绍了一女的过来,天晓得王振海有多高兴。
要说北枝江那边,他王振海还真没放在眼里,可阿云她偏不离开,偏就要留在北枝江的公口。当初他抱走了小子,一开始瞒着阿云不让她知道,就是想报复她背叛了他。后来他在公口做了个戏假装要强上她,阿云那时候的态度让他知道,她到底对他还是有情分的。
他欣喜若狂,离开了北枝江的公口,自立门户,也是这时候开始对小子上心。等到这边有模有样了,再让人告诉阿云孩子还活着。只可惜,阿云似乎比想象中要恨他。即便知道孩子在他这儿,也一直忍着,不来找他。
上午接到叶湑的电话,王振海便推掉今天的一切事物,安排大毛去接人。他以为阿云终于动摇了,愿意回到他身边了,然而下午的审问,却如同一盆凉水,兜头浇灌下来,凉了他滚烫的心。
她还是对十四年前的事耿耿于怀,一天不曾忘记。也或许是这些年他的所作所为让她厌恶,她让叶湑来,大概是为了膈应他,不让他好过。不管怎样,他与阿云再回不去了。
他问大毛:“之前被卖掉的那几个,让人去找了没?”
大毛忙道已经去了。
“找了?”
王振海闭了眼,前后晃着身子,慢悠悠道,“让他们再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