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上周,我带人亲自去盘点园区的耗材,损耗严重标,我琢磨着肯定是有人往外偷偷弄东西,我现在也是有心无力,根本就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也难怪吕子松会着急,他之前根本就没有相关工作经验,面对一群阳奉阴违的工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查清楚怎么回事了么?”
孟远放下筷子,看向吕子松。
“据我初步估算,一天就能损失好几吨的建材,按照市场价算,一天的损失就得上万块了。我来之前,他们都是走的损耗,瞎记账。我带人集体盘点,那帮孙子可能闻到味儿,这两天收敛了不少,如果我没下一步动作,恐怕他们以后会更嚣张!”
靳光闻吃惊的看向吕子松:“不会把,我听说工业园区那边管理挺严格的啊,怎么能成吨成吨的往外运输,这都不是什么小偷小摸了,简直是光明正大啊!都没人管么?”
“监控我也看了,没什么头绪,那些进进出出的车辆,每次都有人检查。还有出厂的员工,就算是有夹带,也不可能达到这个数额的。不过,通过监控,我倒是也有所现,就是有外部人员,夜里翻墙或者是打洞,进入厂区内部偷盗。这些人属于团伙作案,都是人力运输,数量不大,但架不住他们积少成多。我以前听说过,石油单位也会遇到半夜开着三轮子在油井附近偷油的油耗子,没想到,我也遇到了。”
吕子松愁眉不展的解释道。
靳光闻接着道:“这些耗子们,别看不起眼,要是卖给周围不起眼的小作坊,回炉加工,接着又可以上市销售了。简直是无本万利啊!”
也正是因为这些窟窿,才会让塔尔县的工业园区总体效益上升的十分缓慢。
窥一斑而见全豹,塔尔县到处都是这样的漏洞,自然也就没办法摘掉贫困县的帽子了。
“我觉得保卫科长肯定知道内情,极有可能是共犯。一天两天可以不知道,经年累月,那些耗子在眼皮子底下当搬运工,他怎么可能毫无察觉?”
一直没开口的孟远沉声说道。
“这个我也怀疑过,只是目前没有证据,保卫科长跟我们园区的副总是表亲。”
吕子松不敢轻易妄动,一方面是没有确凿证据,另一方面是不知道他们背后的黑手到底伸向了什么层级。
保卫部表面上看起来,是没什么实权,但偏偏在工业园区内部,拥有执法权,权限虽然不如派出所,但也有权检查进出厂区的车辆和人员,维护内部治安。
吕子松怀疑保卫部,思路倒是对的。
吕子松来之前在法院任职,父亲也在公检法系统,对于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情见多了。能一眼看出端倪也不奇怪,只是这工业园区内部,也同样有派系之争,吕子松初来乍到,除了头衔,其他什么都是空的!
而且即便是有确凿证据,上级单位为了维护国企形象,也会掩盖真相,淡化影响。很多事情就这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一点,不用吕子松说,孟远也清楚。
如今是市场化经济时代,越大的企业,越要考虑社会影响。
管理不善或者是人为灾难,都是雷区,如果偷盗事件被有心人拿出来做文章,影响将会是灾难级的,别的不说,股票市场第二天就会立竿见影的反馈出来!
如果里面要是还掺杂着贪腐问题,那股价被腰斩,也不是没可能!
这可不是几百万,几千万的事儿。一旦股价崩溃,那就是数以千亿计算的大事儿!
别说是小小的工业园区,就算是上级国企单位,也无法承受这样的损失!
吕子松作为经济督察办派来的干部,除了正常工作之外,也有监督之责,但这里面的尺度,实在是不好把握。
“这个保卫科长,倒是个合适的突破口。”
孟远的话,让吕子松眼前一亮:“孟组,你有办法了?”
“保卫科长表面看不起眼,实际上这个位置也很重要,你搞定这个位置,就能拿到工业园区的内部处理权。这是你站稳脚跟的第一步!”
对此,吕子松也是深有同感,他一上岗就现了,很多问题都是内部处理,这个保卫科就算是企业内部的公检法机构,虽然很多事情不会被捅咕出去,但内部处理也是很严厉的,而这甄别的工作任务,就落在了保卫科的身上,这就意味着,保卫科有许多特权,毕竟有的事情,是不适合外部介入的。
“你们这个保卫科长,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
吕子松立马会意:“有,我听说这小子私生活混乱的很,可能也是因为兜里有俩钱,也是紫玉山庄的常客。可谓是五毒俱全!”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一点就透,孟远的意思是找机会从外面把这人给收拾了。
靳光闻笑了笑:“这事儿好说啊,自从辛同伟进去了,安阳那边已经坐稳了,你只要确定具体位置,一个扫黄任务,不就妥妥的了?”
孟远看向吕子松:“光闻说的只是开始,你得想好,如果打掉了这个副总的亲戚,你有合适的继位人选么?”
“有,我现在查到的,很多都是通过这个人。他确实是个实干的,只可惜没什背景,这次我给他条路,也算是给我自己个机会。”
“行,到时候你联系安阳,光闻路子广,你要是不方便出面的事情,可以让他去协调。”
事情谈讨到这一步,吕子松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当天晚上,工业园区保卫科科长胡记全正在当地有名的夜总会场合,据说也是巧了,正好当晚来了好几个新人,胡记全当地点了两个尝鲜。
抓捕工作很简单,为了不打草惊蛇,安阳特意安排人去卧底,确保到了进行时,再动手!
晚上十一点。
正是夜总会人声鼎沸的时候,舞池中,不少年轻男女,正在疯狂的扭动腰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