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片刻,啜饮一口,叹气低声道,似颇为难,“恭成殿下乃一内御所出。”
“内御?”
我奇怪道:“敢问系何人?”
此言意在问她被封为何等品阶。
“她未受册封,早在生产那日便难产而亡。”
琽贵嫔叹气,语气甚是惋惜。
“那陛下可有追谥?”
我狐疑道,脑中细细思索——皇帝自登基以来并未追谥任何嫔御······
琽贵嫔叹气,雾气缭绕中,悠悠啜饮一口道:“她亦不曾被追谥。”
“这,娘娘可知为何?”
我愈加狐疑。
“陛下对她并非无情,甚至可谓情根深种。只是她出身着实卑微,帝太后对此万分不满,是而——”
琽贵嫔叹一口气,摇了摇头,无花纹如意团符纹路的宫裙之上,色泽愈加深暗,仿佛正在蔓延开一片漆黑的深渊阴谋。
“不知陛下对恭成殿下系何态度?”
我狐疑道。
“自然万分看重。若非如此,亦不会命中宫收养。”
琽贵嫔再次叹气,纤纤柔夷托着盏底失神起来。
“可妾妃入宫多时,从未见过恭成殿下。当中,可有难言之隐?”
我愈加迷惑不解道。
“恭成殿下因生母之故为帝太后嫌弃,中宫夹在当中也万分为难,只得日日命人严密照顾,不得随意现身。”
言毕,深深吐一口气,琽贵嫔端正啜饮。
“那帝太后——”
我愈觉古怪,脑中忽地冒出一个奇异想法,凑近了头悄声问道:“可是因此事被陛下嫌弃而迁居思过楼?”
“正是。”
眼皮一抽搐,眼中精光一闪烁,泛出如幽幽的鬼祟火焰,琽贵嫔隐晦一笑,无视我满脸震惊,解释道:“帝太后并非陛下生母,不过养母而已。”
言毕,瞧着青瓷茶盏,眼色波澜不惊,面色淡泊无奇。
我想了想,继续狐疑道:“纵为养母,亦有养育之恩,如何——”
“御殿传言,陛下生母昭温平后与帝太后一母同胞,年岁只差一龄。太后为长姊,昭温平后为妹。”
琽贵嫔道,神色淡然。
“如此说来,太后更是姨母了。”
我颇为震惊。
“只是据闻这妹妹为长姊所害。”
琽贵嫔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继而将茶盏放下。
“那——”
我正欲继续提问,却遭琽贵嫔打断,语气温和柔声,提醒道:“妹妹,这宫里至紧要事不过明哲保身,不该多问之事数不胜数,埋在心底不可外传之语更不胜枚举。但凡可行,些微话、些微事最好烂于腹中,知晓过多亦有杀机重重之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