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哥——朔哥!”
一只浑身漆黑、头上顶着一搓金黄色羽毛的八哥,掠进山村的一座土坯房,扑腾着翅膀,落在了屋内一个青年的肩膀上。
青年二十五六岁的模样,一身老旧的中山装,鼻梁上戴着副眼镜,耳朵上夹着一根香烟。
他面前的书案上,摊着小学二年级的语文备课教案。
他叫林朔,六年前来到这座位于中国西南边陲的山村里,担任方圆百里唯一一所小学的代课老师。
停下手中书写的钢笔,林朔看了看肩膀上的八哥鸟,笑着把耳朵上的香烟取下来,划一根火柴点上,递给了它。
这只八哥鸟居然就这么一条腿站着,另一条腿熟练地接过香烟,喙嘴一张,吧嗒吧嗒抽了起来。
一边抽,八哥开口说话了:“朔哥,我差点就回不来了。”
“鬼扯。”
林朔白了它一眼,“这里谁能动得了你?”
“朔哥,我们十几年的兄弟,出生入死那么多次,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八哥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歪着脑袋把一口烟喷在林朔脸上。
林朔神色开始凝重起来:“详细说说。”
“三辆改装越野车,朝着咱村来的,国内没这种型号,临时牌照。我盯了他们一会儿梢,一把军用***从车窗里探出来,还好我跑得快。”
这只八哥连说带比划,好像成了精一样。
林朔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们应该是冲你来的。”
八哥语重心长地说道,“朔哥,那件事已经过去六年了,你差不多该出去走动走动了。”
林朔没接茬,只是笑了笑:“饭还热着,去吧。”
八哥点了点头,挥着翅膀飞走了。
林朔脸上的笑容慢慢收了起来,他看着窗外,神色一阵晦暗。
六年了,还是被人找到了吗?
六年前的那场人间炼狱,还会再次让自己经历吗?
心灵上的痛楚开始折磨林朔,他面色发白,手指微微颤抖,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包烟,点上一支。
烟雾缭绕中,他仿佛再次经历那场雷雨之夜,那天下的雨,是血色的。
那天之后,他决定收山,在也不插手世间奇诡之事。带着小八落脚在这不知名的山村里,以为这样世人就找不到自己。
无奈天不遂人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