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她很可爱。”
看着小孩,蔺景行的心情才好一点。
孩子母亲把孩子抱走了,只听护士说:“那个孩子爸爸前段时间在边境伤了一双眼睛,看不见了,孩子妈妈一直带着孩子在乡下生活,也没学历,虽然国家给补贴,但一个女人以后又要照顾丈夫,又要养孩子,真是可怜。”
蔺景行怔怔的看着那对母女沉默着。
“景行?”
听到喊声蔺景行回头一看,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老师,师母。”
蔺景行站了起来朝着导师走过去,许朝阳和老伴赶紧上来扶住她让她坐在椅子上。
“现在身体怎么样?”
师母问道。
“好多了,师母。”
蔺景行擦干眼泪回答。
“本来收到你受伤住院的消息就想赶过来看你,但你领导说你一直昏迷,在重症监护室,来了也见不上,前段时间听说你醒了赶着来见你,走的着急,你师母从楼梯上摔下来了,骨折了。”
许朝阳无奈道。
“师母,您现在腿怎么样,我没事,等我好了,我就去给您报平安,不用来的。”
蔺景行哽咽的说道,自从上了大学跟着导师后,导师和师母无微不至如父母般的关心与照顾,再加上两个老人的儿子英年早逝,蔺景行早就把他们看做自己的父母了。
“没事,现在好了,看我刚才过来腿脚多好,”
随后指责自己的老伴道:“说这个干什么,让孩子担心,已经好了。”
“伤筋动骨1oo天,您现在年纪又大了,可要小心点,我们回病房吧。”
蔺景行挽着师母朝病房走去。
回到病房后,许朝阳让蔺景行赶快躺到床上,两个老人一人坐了一把椅子陪在旁边。
师母看着蔺景行苍白的脸色,心疼的说道:“有什么伤心的话跟我说,别憋在心里,对身体不好,不利于恢复。”
人呀,最怕精神压力大时别人的一句关心,那句关心便像打开水库的钥匙般,一旦打开就再也控制不住。
蔺景行扑到师母的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好似把这段时间的悲伤和痛苦都哭出来一般。
旁边病床上的战士和家属也不忍的别过头去,许朝阳起身将病床的帘子拉上,隔绝了外面。
“排长为救我牺牲了,这笔血债我该怎么去还呀,穗穗掉下悬崖到现在都没音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师母轻轻抚摸着蔺景行的头,无声的安慰着。
待蔺景行哭够了,抬起头来,红肿着眼睛看着同样泪流满面的师母,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又道:
“整个排突然被敌人伏击,没剩几个人了,最小的那个战友王缘,刚考上大学,还没去报到先来当兵,还不满2o岁,我眼睁睁的看着她倒在我的身边,她死前说让我带她回家,当时急于撤退,她的尸体根本没机会扛回来。”
“别说了,也别想了,慧心你也别问了,接下来让孩子好好休养吧,国家不会辜负那些英雄们的,会安抚好她们的家人,最重要的是以后的生活要往前看。”
许朝阳一只手握住了蔺景行的肩膀,许是早年征战见惯了战场上的生死,那充满力量的声音以及坚定的眼神逐渐让蔺景行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