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严括走了以后,许穗儿给蔺景行下好饺子端过来给她吃,然后从衣橱里给她拿出一身睡衣给她换上,一切准备妥当后,许穗儿问道:“怎么回事,这下可以说了吧。”
蔺景行叹了一口气,撇去林传阳的事,一五一十的把傅谨之出轨对象是晏斯秋,然后在宴会上生的事全部说了一遍。
许穗儿沉默的听着,听完以后,表情凝重,突然冷笑了一声:“哼,晏斯秋?傅谨之的出轨对象居然是晏斯秋,真是冤家路窄。”
听到许穗儿说的,蔺景行奇怪的问道:“怎么,你认识她?”
“何止认识,身上留着一半同样的血。”
许穗儿往后靠在沙上,懒洋洋的回答道。
“你是?”
蔺景行突然想到宴会上那几个贵妇小姐说的话,难道那个许家就是许穗儿家?
想到自从入部队以来,许穗儿从未说起过自己家庭,她不说自己自然也不好问,当初许穗儿失踪归队,部队将她回户籍所在地,但她却从来没有回过家,当时自己好像还问过她为什么不回家住,她脸色很难看就把这件事略过去了。
“当年,我妈妈和爸爸是大学同学,那个时候大学生不像现在这么多,那时候很少,他们从大一就开始谈恋爱,谈了四年,所有人都认为他们郎才女貌,是最合适的一对,说我爸爸有才,门门功课第一名,还是学生会的会长,处理各种大大小小的事情,说我妈妈有貌,当时我妈妈是班花,很是漂亮,追我妈妈的人很多,但实际上,我爸爸是个草包,当时他是没机会上大学的,不知道是不是命运使然,让他刻意碰见我妈妈,按照当初他的高考成绩根本考不上,但就巧了,应该考上大学的那个人假期下河抓鱼好巧不巧就淹死了,当时村子里百年难遇一个大学生,村长不想错失机会,毕竟那个时候哪个村子有个大学生那可是被人高看一眼的,也会被上面重视,不光学生本人连村子也会得到一大笔奖励,但当时只有我爸爸、那个淹死的人还有个女孩参加了高考,所以村长做主直接让我爸爸改名换姓冒充那个淹死的人上了大学。”
蔺景行认真的当着一个倾听者。
许穗儿接着说道:“我那个爷爷自然是乐意的,不管姓啥都是自己儿子,考上大学以后出息了自己作为亲爹也可以享福,于是那个淹死的人就以我爸爸的名字下了葬,而我爸爸冒充了他的名字上了大学,并在村长的见证下签下协议以后要给淹死那人的父母养老,可是没几年,我爸还没大学毕业淹死那人的父母在一次进城买种子的时候被大车撞死了,这下我爸不但不用给养老了,还以儿子的名义拿到了一笔赔偿款,那家人除了淹死的儿子,上面就三个女儿,农村女儿是不争财产的,村长也默许了,就当作我爸爸上学的生活费,这样全村人也不用给他凑钱了。”
许穗儿说着说着突然哭了起来,蔺景行递了一张纸巾给她,等着她情绪稳定了,她继续说道:“说我爸爸是个草包确实是个草包,他本来就没考上,大学里的课程他根本听不懂跟不上,是我妈妈夜以继日的辅导他,给他押题,考试的时候故意错几道,让他拿第一,学生会的事,我爸其实也处理不了,是我妈妈在后面给他出谋划策,要问我妈为什么对他这么死心塌地,可能是因为我爷爷和奶奶都是军人,对我妈要求极为严格,一般都是不苟言笑,很是严肃,而我爸爸最是擅长油嘴滑舌,整天把我妈哄得很高兴,我妈妈感受到在家无法感受的轻松快乐,才对我爸不离不弃的吧,很快,毕业后,我妈就把我爸爸领回家了。”
“我爷爷当了二十年的兵,在我妈妈十五岁那年退役回家,同傅家爷爷一起下海经商才才创办了后来的国韵建筑,因为我爷爷叫许援国,我奶奶叫莫晚韵,其实我爷爷的经商头脑不如傅家爷爷,所以并没有像他那样干的那么大,除了主业还涉及各行各业,但当时我们家在京城也是能够跻身豪门之列的,妈妈把爸爸带回家以后,爷爷和奶奶其实是不赞成的,他们觉得我爸爸不但没本事还油嘴滑舌,作风不正,但当时我妈妈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定要嫁给我爸爸,否则就跟我爸爸私奔,爷爷奶奶迫于无奈便答应了,但是要求我爸爸必须做上门女婿,因为我爸爸家什么都没有,我爷爷奶奶怕我妈嫁过去吃苦受罪,一定要她留在身边,而我爸爸也很干脆的答应了,毕竟以我爸爸家的条件根本就娶不了老婆。”
许穗儿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接着说道。
“结婚的时候,我妈面面俱到,还把老家的那个爷爷还有村里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辈请到了北京,虽然是上门女婿,但我妈妈也让我爸爸极为有面子,结婚以后,我爸爸和妈妈也恩爱了很久,我爷爷对爸爸也以礼相待,他经常对我说女婿是贵客是座上宾,怠慢不得,而我爸爸也从不忤逆我爷爷奶奶,很是听话,经常捡好听的逗得我爷爷奶奶很是开心,唯一让我爷爷不满的是我爸爸资质很差,对生意一窍不通,但奶奶认为这样更好,以后可以让我妈妈掌管家业,免得有个有本事的女婿,女儿以后受欺负,爷爷听了也觉的确实不错,便也放下了对爸爸的不满,他们结婚两年生下了我,小时候爸爸对我也很好,有求必应,每个周末都要陪我和妈妈去出去玩,而且一到假期就带着全家人出去旅游。”
许穗儿说完停了下来想了想,好像是在想再从哪讲起:“后来,在我1o岁那年爷爷脑血栓过世了,家里的家业就掌握在了妈妈手上,其实妈妈是想让爸爸管的,她在家相夫教子,但爸爸实在窝囊,妈妈稍不注意,爸爸就跟人签了个大单,结果赔了,妈妈没办法只能接过来,而就在那一年,突然有个女人来找爸爸,当时妈妈在外工作,只有我和爸爸在家,爸爸一见那女人瞬间就慌了,忙拉着那女人出了门,我当时年纪小不懂事,等妈妈回来告诉了妈妈,妈妈问爸爸怎么回事,爸爸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成功哄骗了妈妈,说是同村的一个熟人,因为孩子上学的事找他帮忙,事情已经解决了,让我妈妈不要担心,因为在妈妈眼里爸爸虽然没本事但及其忠诚,从未跟哪个女人暧昧不清,所以毫不怀疑的相信了,后面就平静的过了5年,在我15岁那年,妈妈查出来乳腺癌,已经到了晚期,就是这些年生意场上的事累的,也就在那一年,爸爸的本性全都暴露出来。”
许穗儿擦擦眼泪接着说道:“1o岁那年来找我爸爸的那个人就是他的相好的,也就是当年一起考大学没考上的那个女孩,爸爸把她安排到了老家的省城,偷偷给买了房子,当时来找我爸爸也是因为晏斯秋上学的事,想让晏斯秋来京城上高中,后来爸爸就以亲戚的名义让晏斯秋上了京城的贵族学校,也就是傅谨之那所高中,不过晏斯秋学的是艺术,画画。妈妈躺在病床上看着眼前的那对狗男女气火攻心,病情就更加重了,后来因为妈妈生病爸爸接管公司原本盈利的公司基本都赔进去了,妈妈骂爸爸废物,而且后面还传出爸爸在外还有个私生女,叫晏斯暖,当时好像才1o岁,比我小五岁,也就在那段时间,妈妈彻底看透了爸爸,对爸爸将近二十年的感情也全部消磨殆尽,那俩女人听说妈妈快死了,她俩挣了个你死我活,都想在妈妈死后上位,结果晏斯暖的那个妈听说闹自杀真的把命搭了进去。那个时候奶奶也在前一年过时了,妈妈拼劲最后一口气,保住了我爷爷奶奶名下的一处房产,没有被爸爸赔光,她叫来自己的一个本家嫂子,找了律师将那处房产做了公证,将房子先过户给我,让她那个本家嫂子看护我直到我考上大学,如果我顺利上了大学就把那套房产过给那个本家嫂子,那个本家嫂子不但财迷而且性格泼辣,在我妈妈过世后,我爸爸想要来争那处房产都被那个本家嫂子给打出去了,我就在那处房子里度过了我的高中生活,因为只有我顺利考上大学那个本家嫂子才能得到房产,所以她几乎住在了那个房子里每天监督我学习,高考过后,我按照我妈妈的遗愿报了军校,继承了爷爷奶奶的愿望,妈妈说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没有听爷爷奶奶的话当一名军人,也不至于遇见我爸爸那样的垃圾,后来房子就归了那位嫂子,我也去上了大学,然后自愿申请去基层当一名列兵,就遇到了你,后面的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哦,听说后来爸爸把国韵建筑改了名,改成了金茂建筑,金姓就是他的本家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