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泥巴可是神奇,先是清凉如冰,随即温热似火,只糊上不大一会儿,姬中的腰和脖子可以自由活动了。他扭了扭脖子,不再疼痛,表情轻松。两个女人看了,用屁股撞了下屁股,用肩膀撞了下肩膀,好比古人的弹冠相庆。
姬中抓起了自己的衣服,试图往身上穿。却没想到,两个女人一把就把衣服抢了去,不知扔到了何处。其中一个女人还咕噜咕噜地说着什么,一边说一边用手在天空比划着。
另一个女人坐到了姬中的身边,用手在他的脊背上抚摸着。
经过这一通折腾,姬中感觉有些虚脱,汗珠从额头上冒了出来。他的肚肠也咕噜咕噜地响了起来。
两个女人先是一愣,而后指着姬中的肚子嘎嘎嘎地笑了起来。
突然,她们收住了笑声,意识到了身前这个伤号还饿着肚子。两人咕哝了几句,其中的一位从那个旮旯犄角处拿出一个黑黢黢的盛具来,有碗大,似果壳,背过了身去。一阵窸窸窣窣之后,果壳中装满了乳白的液体,端到了姬中的面前。另一个女人扶起了姬中羸弱的身体,把那果壳送到了他的嘴边。
饥渴交迫的姬中,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巴,一股温热甘醇的乳汁直抵心田。
两个女人脸上现出了人类通有的笑容,一个手舞足蹈,一个从嘴里出一连串尖粗交替高低急转的奇声怪调来。
这一定是在唱欢庆的歌曲,姬中如是地想。
一果壳乳汁喝光了,另一个女人重复了刚才那个女人的动作。同样,又端来了一果壳乳汁来。
姬中开始了拒绝。他突然想到了,她们的乳汁是用来喂孩子的。孩子的哭闹声似乎就在他的耳边。
他闭住了嘴巴,瞪着拒绝的眼睛,试图从喂他乳汁的女人的怀里挣脱。可是,令姬中惊骇的是,那个女人的力气之大,竟像非洲野牛,搂着他的胳膊只是一夹,他就再也动弹不得。
一个女人跟另一个女人说:“嘚嘚——,西西猫,斯拉西猫——!”
一边说一边比划。
另一个女人则跟那个女人说:“诶——,西猫,斯拉西猫!”
一通比划之后,也伸出了手来。
姬中知道,她们两个是要强灌呐!!
情急之中,他也用手比划起来。他把手指向了一个女人的乳房,又指向了盛着奶水的果壳,然后学着婴儿啼哭的声音。——“呜哇啊啊,呜哇啊啊——!”
两个女人先是一怔,后来似乎明白了过来。只见其中的一个指着自己的乳房,又把脑袋一耷拉,闭上了眼睛。却见另外一个女人已经有泪花泛出了眼角。
姬中明白了,她们两个可能都遭遇了同样的不幸。才用自己的乳汁来把他喂养。鼓胀的乳房就足可以证明。
姬中肃然起敬,双手抱拳,垂下了头来。
两个女人先是不解,嘴里咕噜着什么,接着似乎明白了过来。把果壳复又送到了姬中的嘴边,姬中不再拒绝,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
天黑了下来,两个女人躺在土炕上。她们把姬中夹在中央,盖着黑得看不清用什么布料做的被子。
屋内没灯,漆黑一片。屋外风声很紧,不时传来野兽的叫声。
这是两个年轻的女人,从接触到的如脂如膏的肌肤上就能感受出来。姬中恐怖地等待那种时刻的到来,竟然一夜平安无事。
第二天,一个女人不知去了何处,家里只剩下一个女人,和姬中如影随形。姬中想解个手,走出了屋门,女人不阻也不避,跟在后面。
屋门连着向上的台阶,走出屋外,姬中才看了出来,所谓的屋子却原来是华国北方那种叫做地窨的棚子。地窨建在一个半山腰,不算大的空场外是密密的山林。
姬中蹲在一个看似茅厕的地方,那个女人则站在不远的地方注视着他。可以想象得出来,那个女人的眼睛里,是一串警惕的目光。
姬中已经入了乡随了俗,坦然自若。就像医生眼里的患者,没有了需要遮掩的地方。
那个女人回来了,这个女人又走了。姬中试图和她们交流,两个女人看着他的嘴巴,只是嘎嘎地笑。到了该吃饭的时候,两个女人又轮番重复了先前的故事。姬中不再反抗,不再挣扎。他需要活下去,需要彻底养好伤。
一连几个夜晚,姬中都平安无事,两个女人也从未找过姬中的麻烦。有一次,一个人把大腿扔到了他的身上,着实给他吓了一跳,以为会有一番折腾。没想到,只是和正常人翻身打把势一样,不一会儿,一个翻身,那女人鼾声如雷。
姬中已经习惯了夹在两个女人中间睡觉的感觉,柔软的身体,暖暖乎乎的体温,还有一面一个忠实的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