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允文道。
“好,那这件事先放一边,朕令三司开始继续审核阮大铖。”
朱由校说罢,便走下龙椅,继续坐到刑部尚书身边。
大理寺少卿曹于汴拱手示意一圈后,便朗声说道:“阮大铖,因昨日天色已晚。故有些问题没来得及问清楚。你当时说,你并不曾押送过火枪上路。另外,你将火枪拿到手以后,因为不便出手,随后又生了什么事。还有你是怎么拿到那五百只火枪的,你且都如实道来。”
这时,朱由校插话道:“阮大铖,你先等会说。朕有句话先说在前面,从现在开始,谁要是不经允许再次打断问话,朕以同谋论处。实在想说话的,高举右手。好了,阮大铖你说吧。”
阮大铖拱手谢过皇上后,便走了出来。他这一亮相倒是把众人吓了一跳,仅仅一夜不见,阮大铖的形容便憔悴了许多,昨日那个如玉石般的风韵君子,今天更像个落魄潦倒的书生。
“皇上,诸位臣工。”
阮大铖再次拱手施礼一圈后说道:“广宁大战生之前,微臣负责押送一批工部往广宁的火枪,微臣略施手段后,将这五百只火枪据为己有。”
这时,他看见皇上举起了右手…
“这个问题,朕希望你描述的详细一点,你是用什么手段将这五百只火枪据为己有的。好了,你继续。”
朱由校说完,又拿起纸笔写写画画起来。
阮大铖拱手道:“是,陛下,微臣这就解释清楚。工部制造的火枪分成三等,一等用于售卖,二等用于战场,三等用于库存。微臣天启元年后负责管理库存,因而找机会做了假账,将五百只三等库存枪支,挪用了出来,然后在这一次将二等与三等枪支互换了一下。”
此话一出,阮大铖早已面色白冷汗淋漓,他哆哆嗦嗦地掏出手帕,在额头上擦了擦。正想继续说话时,刑部尚书乔允升厉声喝道:“阮大铖,你且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做一二三等的火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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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这事还是工部尚书王老尚书说说吧,王老尚书,你对这事可有什么看法?”
朱由校说完笑眯眯地看着王舜鼎,但任谁都能看出来,皇上是相当的不满。
王舜鼎两眼一闭长叹一口气,他本以为工部的这种手段,可以瞒过皇上一段时间,他也可以少些麻烦,毕竟很多事情他也是被动参与,可谁知道还是被阮大铖说了出来。王舜鼎向前一步,原本胖乎乎的圆脸,此刻显得浮肿了不少。
王舜鼎拱手道:“皇上,阮大铖所说,确有其事。但是,这事它是有原因的,那是因为…”
朱由校摇摇头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语:“王尚书,朕刚刚想起来了,朕去工部的时候,曾经说过既往不咎。虽然这案子生在天启元年,本与你也没有关系。但是呢,你现在既然是工部尚书,朕又不能不给诸位臣子一个交代。
这样吧,朕现在命你暂代工部尚书职,你什么时候把天启元年以来,各种差额的来龙去脉整理清楚了,再恢复正职。在这个期间,你的其余工作由徐光启暂代,直到你恢复正职。行了,这事就此打住。阮大铖你接着往下说。”
王舜鼎谢过之后,便觉得脑袋晕:自己代人受过就算了,可这工部军器局每年所出何止甚多,很多军品的去向都成了无头案。这从何查起额…而其余大臣则很好奇,徐光启听说回来京城好多天了,也没见他出来干什么,怎么就和皇上搭上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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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大铖继续说道:“微臣将枪支换了出来后,因为不便出手,便一直寄放在家中。想等待合适时机出手,结果这一等就等到今年。赵尚书知晓此事后,决定帮助微臣。后来微臣将火枪交给了孙祎,由孙祎代我往江西。整件事就是如此。”
阮大铖说完便垂站到了一边。
朱由校闻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又举起举右手问道:“阮大铖,朕想问一下。这两年来,你把火枪都存放在家中何处?”
“回陛下,一直放在石园之中。”
“额,这样啊,那你试验过没有?万一这批枪会炸膛呢?你就那么相信军器局?”
“陛下您有所不知。军器局的火枪质量,那是没得说的,前线将士颇有好评啊。”
一听这话,田尔耕的眼睛就鼓了出来;工部尚书王舜鼎使劲掏了掏耳朵;**星只是微微一笑;顾秉谦便轻轻摇了摇头;皇上撇了撇嘴,眼睛看到了天花板上;其余群臣都用看白痴的一样的眼光,盯着阮大铖上下打量。
朱由校摸了摸额头,心里感叹:这文科生还就是被歧视。随后便道:“阮大铖,你如果自呢,朕会从宽处理,你如果继续顽抗呢,朕会从严处置,简而言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