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史料中读到过,封禅瑶山是二圣临朝的开端。吴皇后与殷贞宗并称二圣,极大地激化了朝堂矛盾。恐怕自己很快就要正式踏入险境了。
果不其然,封禅瑶山那日帝、后同任主祭的事实,给了朝堂内外莫大的暗示。自此,皇后党日日将二圣挂于嘴边,而太子党则对此嗤之以鼻。
封禅大典结束,浩浩荡荡的队伍又调转方向,朝着西京回朝的路走去。一日晚膳间,慕容晓晓无意中瞥见了坐在自己不远处的另外一位嫔妃,淑仪佟氏。
这位透明人引起了慕容晓晓的极大好奇心。淑仪是正二品妃嫔,可因其父佟将军屡次战败于北疆匈奴,殷贞宗极其厌恶她,就连她的马车也被特意安排在了慕容晓晓之后。
<既然如此厌恶,又为什么非要带出来呢?带我出来,是为了协助吴皇后处理朝政,带她出来看似毫无目的,实则一定另有深意。>慕容晓晓想着这些,心里渐生不祥预感,后边的行程中忍不住对佟淑仪多加留意了一些。
抵达络城行宫,慕容晓晓依旧是与佟淑仪毗邻而居,中间隔着一道镂窗矮墙。夜入子时,她将吴皇后批复好的奏折交给魏大人后,独自一人返回院中。
东去西回,已是第二次入住络城行宫,慕容晓晓不再有迷路的忧虑。被皎洁的月色和星罗密布的繁星唤起了兴致,她没有立刻回房入睡,而是赏玩起了精美的镂窗石雕。
正在她用手指探试着工匠的雕刻技巧时,突然看见隔壁院中有一个背着包袱的黑影,自屋檐跳下,闪入佟淑仪房内。
<不会又是绛月公主吧,连自己的小后妈也不放过吗?>慕容晓晓吃瓜的心思冲了出来,<不对,这身形比公主高大很多,应该是个男子。殷朝后宫怎么乱得像杂记野史一样?>
正准备起身回屋,避开是非,隔壁的门环竟然又被叩响了。吃瓜心迅劝退了理智,慕容晓晓藏在镂窗后准备继续看戏。
刚才的黑衣人从屋中出来,打开门栓,隐身门后。走进门内的人,竟然是太子黎筅!
<三人大战吗?>慕容晓晓还未说服自己想法不要太污,就又看见太子被黑衣人一掌打晕,扛进屋中。
这剧情,简直是出了她的预期和想象。到底是回屋保命,还是继续吃瓜?正在她犹豫不决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极低的脚步声。听声音至少有二三十人,而且是刻意潜行的那种步伐。
声音在佟淑仪院外停住,门又被推开了,这次进来的是一队御林军。为的将领大步流星,一脚踢开了佟淑仪的房门,其余人也鱼贯而入。
不一会儿,太子就被绑了出来,上半身赤裸着,下半身只穿了衬裤。紧接着,佟淑仪也被绑了出来,周身只穿着素色贴身衣物。二人皆是狼狈不堪。
皇上、皇后也闻讯赶来。御林军们连忙叩迎驾。将领回禀道:“启禀二圣,末将进入房中,亲眼看到太子和淑仪娘娘衣衫半裸,正欲行不轨之事。”
“父皇……是有人陷害儿臣啊!父皇……”
太子挣扎着站起来,朝着贞宗身边跑去,又被反应迅的御林军摁到地上。
“陷害你?”
绛月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进的院子,冷声责问道,“如何陷害你?用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脱衣解带吗?可是这屋中并无他人啊!”
慕容晓晓心生疑问:<不对啊,第一个进去的黑衣人呢?不是应该绑出来两男一女才对吗?>
“是你……”
太子恶狠狠瞪了绛月公主一眼,又转向贞宗说道:“父皇,一定是黎茵设计陷害于儿臣的呀!儿臣一进这院中就被打晕了过去!”
“那你又为何深夜潜入后宫妃嫔的房间?”
绛月公主问道。
这牵扯到了太子与甄邢另外一桩不可告人的密谋,他实在无法作答!
此等丑事败露,贞宗怒不可遏,一脚踢翻跪在地上的佟淑仪,问道:“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佟淑仪泣不成声,颤颤巍巍地答道:“臣妾从睡梦中醒来……就只见到御林军已在房中……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啊!”
“父皇!定是黎茵诡计陷害儿臣啊父皇!”
太子再次乞怜道。
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了太子脸上,贞宗怒斥道:“你妹妹一向乖巧、仁孝,你自己做出这等无父无君的禽兽之事,还敢攀诬公主!”
一直未声的吴皇后,见贞宗气急之下已做定论,便走上前去,摆出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说道:“筅儿,你贵为太子,何故要行此有悖于人伦纲常之事啊!”
说着说着还掉出了眼泪,“都怪母后,平日里忙于为皇上分忧,疏忽了对你的教导!”
吴皇后转身向贞宗叩拜道:“求皇上饶太子一命,本宫愿将太子日日带于身边,悉心教导!”
太子瞪着吴皇后,只想扑上去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