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近幾日,看到容訣與桑寧寧越走越近後,桑雲惜慌了神。
所有人的偏愛,所有人的目光——所有的一切都該集中在她的身上!
至於桑寧寧,終其一生,只能作為她的陪襯而活。
桑雲惜定了定心神,低頭解下了自己的佩劍,悶悶道:「若師妹實在想要,不如就用我的雲空劍吧。」
這話一出,倒是顯得桑寧寧咄咄逼人。
陰之淮最看不得桑雲惜這樣受委屈。
因為這會讓他聯想起曾經的自己。
陰之淮直接摁住了桑雲惜將佩劍遞出的手,抬頭嗆聲道:「不論有沒有,都不該搶別人的東西。」他停了一秒,又陰陽怪氣道:「別以為自己年紀小,就能仗勢欺人,做這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左儀水皺眉。
這話有些重了。
只是左儀水剛要開口,衣袖處卻傳來了一股力,順著望去,就對上了桑雲惜紅著的眼眶。
剎那間,左儀水腦中閃過萬千思緒:
雲惜師妹總是如此脆弱,貫來喜歡多想。
此時他開口,她必然又是要多思多慮的。
……
左儀水張了張口,想起那道婚約,猶豫半晌,再要開口時,卻早已有了一道聲音響起。
又慢了一步。
「左師弟這話倒是奇怪。」
容訣眉頭微微挑起,語氣帶著三分笑,溫溫柔柔地開口:「從頭到尾,這都是我與小師妹之間的事,願不願意,該如何做,這些都該是由我來回應,也不知道與旁人何干?」
大抵是他的笑給了桑雲惜一種錯覺,她以為容訣從不會生氣,於是揚起了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再次開口試圖用那日狡辯名冊的邏輯偷換概念:「大師兄,我也——」
「你也一樣。」
桑雲惜的笑容卡在了臉上。
容訣斂起笑意,偏過頭掃了她一眼。
桑雲惜被這一眼死死地釘在原地!
她的四肢和口舌都宛如被透骨釘洞穿了一般,半點也動態不得,更別提發出任何聲音——
偏偏周圍人都半點也察覺不到她的異樣。
容訣恍若未覺。
他眉頭微微蹙起,帶著些許無需言語表達,也能夠讓人察覺的懨懨。
「旁人說話時,不要輕易插嘴。所謂的長水桑家,連這點教養也無麼?」
第19章
容訣的嗓音還是一如既往的輕且柔。
但桑雲惜已經完全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了。
她無法描述這一眼帶給她的感受,她只知道在這一瞬,她的魂靈都仿佛被囚禁。
五感盡失,口舌若無。
無邊的漆黑,與死寂般的永恆。
桑雲惜上下牙齒打起了輕顫,也不知過了多久,好不容易又能聽得見風聲。
「五師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