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年太小,護不住自己的東西,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被人奪走。
而今時今日,哪怕再難,她也絕不會再放手!
桑寧寧劍法高,可此時用不得劍,只能以靈力護體,但是桑父靈力比她更為深厚,身上也卸有諸多法器。
無異於以卵擊石。
手上皮開肉綻,鮮血淋漓,最深的傷口幾可見骨。
不遠處。
容訣偏過頭看向身側的陰之淮。
「如何?」
陰之淮不發一語,但眼睛卻死死地盯著桑寧寧,一刻也不曾錯開。
桑雲惜早就被她的母親叫走,所以陰之淮只得和容訣一起進屋,又一起與陳家人商定了如何引怨魂,如何除怨魂。
誰曾想,一出門就撞見了這一幕。
……何其相似。
陰之淮雙拳緊握。
他想起了那個在冬雪日裡,跪在容長老門前,倔強又不解的孩子。
他那時候也如此,一聲聲帶著哭腔的詢問,問對方自己哪裡不配?哪裡做得不好?哪裡做錯了,以至於對方一直不讓他入門,讓他一遍又一遍的受天下人恥笑?
後來問得累了,也就不問了。
他只是跪在門前,死死地握著師父賜予他的弟子牌,仍由他人打量的眼神和冰雪一起,將他覆蓋。
也是從那日起,陰之淮的舊疾就一直好不起來了。
……
何其相似。
在看到桑父毫不猶豫地用上靈力絞碎桑寧寧受傷的皮肉後,陰之淮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
「她很信任你。」陰之淮一字一頓道,「你不去救她嗎?」
救?
桑寧寧可不需要人救。
況且——
容訣搖了搖頭,唇畔仍帶著向上勾起的弧度:「還不是時候。」
又是這樣!
目空一切又理所應當!
陰之淮怒極反笑,他的語也越來越快,不知再說給誰聽:「不是時候?那在你眼中什麼時候才『是時候』?難道非要等候我們皮開肉綻,腐化血肉,成了一具具被焚燒的枯骨麼?!」
「夠了——我說,夠了!」
隨著這一聲怒喝,陰之淮再也忍不住,飛身上前。
容訣望向他離去的方向,依舊沒有動。
太早了。
他嘴角噙著笑,望著不遠處那涇渭分明的陣營。
容訣之所以將桑寧寧留下,只是為了讓她「當斷則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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