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女士糾結地說:「你們不知道,我老公說他昨晚見鬼了,所以我很怕今晚也……」
「鬼?」
冬恣立即問,「什麼鬼?」
不等曾先生解釋,一旁被忽視良久的小李哥就冷笑一聲:「你們還當真了?這個膽小的男人天天疑神疑鬼,我昨晚都看了,根本沒人。說不定是他做噩夢了呢!」
曾先生面紅耳赤道:「我的確看見了!我現在有什麼撒謊的必要嗎?」
胡女士也給丈夫撐腰壯膽:「對啊,我們現在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而且我相信老公不會撒謊的。」
小李哥嗤笑一聲。
他還想譏諷些什麼,便見聽有病人一腳踹掉了房門。
「是你送我進來的!是你逼我『正常』,逼我放棄原來的愛好……」
女孩仇恨地看著房間裡的怪物,「現在你們又想讓我回去結婚生孩子?生下一個和我一樣的孩子,再被折磨嗎!」
她怒極反笑:「可惜啊,來不及了,說什麼都來不及了——」
她大笑著衝出來,晃晃悠悠朝樓上走去。
病人家屬們——那些醜陋無比的怪物,都不約而同地轉過頭,無神的眼睛一轉不轉地盯向她走的方向。
付長荀覺得她眼熟,多看了幾眼,才恍然想起這是自己打聽王璠時,和另一個病人打起來的女漢子。
她當時就有些情緒激動,這次同樣是病人當中最先破門而出的。
他一時不察,已經盯著女孩看了很久。
冬恣忽然道:「她怎麼了,是有發現什麼異常嗎?」
付長荀一個激靈,抬眼看他:「沒有啊,為什麼這麼說?」
冬恣低下頭很委屈似的——「你看著她很久了,我還以為她有不對勁的地方或者……你對她有意思呢。」
「那不可能。」付長荀笑了,「別瞎想,我是天生的同性戀,不會變的。」
他說這句話屬實是無心插柳,但聲音剛落下,四周的醫護和病患就集體望了過來。付長荀從中逐一分辨出了羨慕、同情、驚訝甚至厭惡的目光,但這句話的重點只有一個,那就是他是個同性戀。
他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
難道是……戒同所?
他踮起腳,將這個猜測輕聲耳語給了冬恣,後者搖搖頭又點點頭,小聲道:「不對,這裡有異性戀者的。」
付長荀:「?」
冬恣看他滿臉「你怎麼知道」的疑惑,便解釋道:「我之前打聽到,有男性病人的女朋友在外面等他。」
「那你怎麼知道他不是騙婚或者撒謊?」付長荀習慣性地詢問。
冬恣搖頭:「不是撒謊,他還有女朋友的照片,兩人很相愛。」
又不對了。
付長荀的推斷陷入僵局,他屬實搞不明白這個醫院的性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