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干元宗修行了幾百年,也不怪容玉並不熟悉這位掌門人,畢竟自從八百年前,他就避世不出,就連宗門弟子也都沒見過他的真身,前些日子孽城王家一事,也只帶了幾個等級較低的弟子。
所以要說起來,這是容玉第一次見道昀,傳言都說其冷嚴如九天神佛,不茍言笑,難以近身,眉心一點朱,卻不似大慈大悲的菩薩,像是不怒自威眼裡容不下一粒沙的殺神。
容玉腦海中一閃而過某些念頭,「他會殺了燕無渡的!」
準確來說,已經殺過一次了。
容祈神色黯然失色,將匕藏入袖中,「他不會殺他,真正要殺燕無渡的人,是我。」
容玉瞳孔劇烈震驚了一下,「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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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無渡從小販舉著的草樁上抽下一根糖葫蘆,轉身就走。
「喂喂喂!錢還沒給就走?」小販連忙將人攔住。
燕無渡瞟了身後那人一眼,「沒看見我後面還有一個人嗎。」
楚北岌難得沒有頂他兩句,幾百年沒有粘過銅臭的手爽快地付了錢。
燕無渡再次歡天喜地地吃起糖葫蘆,湊熱鬧看著路邊耍把戲的班子,正入神之際,身後那人不合時宜地問,「你早知道容祈今晚要動手?」
人群中心雜耍之人噴出一口酒水,手中的火把瞬間膨脹成一個巨大的火球襲向旁觀者。
所有人驚嚇之餘爆發了雷鳴般的掌聲,一片歡聲笑語中,燕無渡跟著鼓掌,嘴裡塞著兩顆山楂,語笑嫣然回頭看他,「是,我知道。」
「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對我有殺心,不過無所謂了,只要不死在你手裡,其他的,隨便怎麼樣吧。」
「為什麼?」楚北岌的聲音顫抖。
可我從沒想過殺你。
「因為我們是一輩子的仇人,你當你的正道魁,我做我的孤魂野鬼,我們命中注定就該這樣。」
燕無渡轉身饒過他,才走了沒兩步,身後傳來人群騷亂的動靜。
「這位公子你怎麼吐血了?」「要不要帶你去看大夫啊?」「天哪怎麼這麼多血啊!哪裡受傷了這是。」「還能站的起來嗎?」
燕無渡仍向前走,一次也沒有回頭。
恍惚間,好像看見藏在燈火璀璨之下,二個並肩穿梭其中,有說有笑的少年修者。
興許是時間過得太久了,有時候燕無渡自己都恍惚了,是否自己真如傳言說的那樣暴虐弒師,罪無可恕。
可他分明記得,宴見月倒在他懷裡,脖頸處利刃割過的痕跡驚心動魄,汩汩地湧出鮮血。
燕無渡倉惶無措地捂住傷口,「師尊……你?」
宴見月奄奄一息望向天際:「阿渡,這輩子,是師尊對不住你,可你和阿楚,註定是一輩子的仇敵。」
這章卡得我喊媽媽,果然駕馭不了多人修羅場
下一章就要寫回憶的內容啦,小燕和小楚都可以洗白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