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在信息素和臨時標記的雙重加持下,對他而言,還不算太難,只是有些羞恥。
「怎麼了?」顧澤尾音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意。
溫吟晚不語,手上的動作也沒停。
顧澤心跳快如鼓譟,連呼吸都亂了拍子。眼見心中那強烈的、想要把對方壓倒的衝動愈發強烈,他終於有些受不了地轉過身,抓住了omega的手腕,啞聲道:「我不走,你睡吧。」
顧澤攥得並不緊,溫吟晚收回自己的手,掀起眼皮道:「要嗎?」
「什麼?」顧澤呆愣在了原地,重複道:「什麼意思?」
「在過敏症上,你幫了我這麼多次,我應當報答你。要嗎?」
溫吟晚嗓音依舊是他特有的冷然,但就是這種清冷中夾雜著脆弱與情意的聲調,才更能點燃a1pha心中的想要征服和欺負的谷欠望。
儘管omega已經說得很委婉了,但顧澤幾乎是就瞬間就懂了他的意思。
溫吟晚從未跟他提過這點,而他也本以為「信息素匹配度百分百」這個理由,就已足夠支撐起他好心幫忙的舉動了。
但沒想到,無形之間竟產生了這麼大的誤會。
顧澤立刻起身,拿起放在一邊的浴巾,重將omega給包了起來,解釋道:「我從來沒有這種想法,你冷不冷,穿身衣服?」
溫吟晚眯起了眼眸,盯著顧澤俊美無儔的面容。似是想要從他的臉看到他的內心深處去,看看他到底有沒有在說謊。
頂著對方充滿審視意味的視線,顧澤只能被迫繼續道:「我……是別的原因。」
「穿件衣服嗎?」他再次問道。
溫吟晚知道這是對方打算坦白一切的前奏了,於是點了點頭,抬手指了下陽台上晾著的一套睡衣。
顧澤順著他的指示拿下晾衣繩上的衣服,放到了他面前,然後紳士地轉過了身。
溫吟晚三下五除二穿上衣服,扣上最後一顆扣子:「好了,你說吧。」
顧澤垂著眼眸轉回身,依舊斟酌著措辭,聲音緩慢道:「我之所以想幫你……是因為我曾經有位故人,他也患了和你一樣的病症。」
顧澤頓了一下,繼續道:「信息素過敏症極為罕見,也極難治癒,我曾見過他日夜因之受苦的模樣,但卻無能為力,所以……」
顧澤看向了溫吟晚,將剩下的、兩人都心知肚明的話吞進了肚子中。
溫吟晚愣了一下,萬萬沒想過事情會是這樣的進展、顧澤說的會是這種理由。
不過從某種程度上而言,這也確實能解釋為什麼顧澤對過敏症的了解程度有時比他還深了。
只是……溫吟晚總感覺有那裡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他就是你的微信置頂嗎?」溫吟晚眉頭緊擰,難得多問了一嘴。
顧澤笑了笑,晃了晃自己手腕上的黑曜石手鍊,道:「是的,沒想到你還記得,手鍊也是他送的。」
見顧澤不排斥這個話題,溫吟晚才繼續問道:「那他現在怎麼樣了?」
顧澤笑意倏然僵在了臉上,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就在溫吟晚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才開口,聲音明顯陰沉地道:「已經去世了。因為信息素過敏症。」
溫吟晚噤音,良久才道:「對不起。」
「沒事,都已經過去了。」顧澤勉強扯了下嘴角,抬眸看向了他,「所以我怎麼會忍心看和他情況一樣的你,再無奈忍受如此無妄之災?」
經過這麼一段時間的相處,溫吟晚也能看出顧澤沒有撒謊哄他。
溫吟晚心中湧起一股異樣的壓抑,將他的心臟壓死在了孤寂之地。
他說不清那股壓抑到底是什麼。
或許是愧疚,內疚自己誤會了對方這麼久;或許是驚詫,詫異這麼罕見的、天上掉餡餅的事會落在向來霉運滔天的他身上;也或許是矛盾,矛盾自己是該感恩戴德享受了另一個死者的光芒、不勞而獲,還是該憤懣不滿自己竟無形做了他人替身。
顧澤突然輕笑了一聲,後知後覺道:「原來那天你發熱期還要跑走,是害怕我潛你?」
對方輕快的聲音像是有魔力一般,竟在片刻之間,就照亮了溫吟晚心裡難以紓解的低谷情緒。
被戳中心思的他皺了皺眉頭,嘴硬道:「治療併發症要高純度a1pha信息素,我怕你身體不行還要逞強。」
「嗯?我不行?」顧澤挑了挑眉,「那你做『原型追蹤』遊戲發病後,我是怎麼緩解你症狀的?」
被他這麼一提,溫吟晚才想起了那天晚上那濃郁到了離譜地步的信息素氣息。
那時的他被刺激得強制進入過敏期,腦中像是被灌了漿糊一樣難以思考。但現下回憶起來,顧澤好像給他釋放的,真的是高純度a1pha信息素。
溫吟晚閉上了嘴。
看著他這副冷著臉、拒絕溝通的表情,顧澤忍不住「噗」地笑出了聲。
「放心了嗎?那現在,睡覺?」顧澤挑眉拍了拍他的被子。
溫吟晚淡漠地「嗯」了一聲,乖乖回到了自己的被窩中,然後才補了一句:「抱歉,我這些天出了太多次意外了。」
戀綜短短十天,事故頻發,比他前半輩子還要跌宕起伏。
顧澤笑著拿起一旁已經研究透徹了的遙控器,將室內燈光調至低暗的暖黃色,道:「這不是你的錯,不要自責。好好休息,我在這陪你一會兒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