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的眉眼无比清晰,心头某根弦瞬间绷到极致。
陈野!
心脏猛地一缩,林烟瞪大瞳孔,条件反射往后躲。
铺天盖地的抵触和厌恶情绪如上涨的潮水,迅猛湍急,凳子摩擦地面划出刺耳的刺啦声,尖锐锋利,就在胃里翻江倒海的酸水往上冒时,林烟眼前陡然一黑,那股来势凶猛的呕吐欲又如潮水退却,一点点回落。
林烟松弛下来,开始分辨唇上的触感和鼻端的味道。
软,润,微凉,水的清新。
他应该刚去洗了把脸。
眼睛上的手换成丝滑冰凉的布条,手臂绕过她的脑袋,他在她后脑系了个结。
大量的白在眼前晕开,她看见大片的白看不见人。
微微有些湿润,刚洗过擦干又没完全干燥的手攀上她的下巴,捏住了她的下巴,略显粗砺的拇指指腹在她唇上游走、摩挲,从左到右,从右到左,上唇,下唇,不时按压一下或用指甲剐蹭一下。
可能是曾经拿枪握棍的原因,他虎口的皮肤也有些不平整,似乎有茧。
他在看她。
即使看不见,落在脸上、唇上如有实质的目光也让人无法忽略,炙热,滚烫,流连。
他还要酝酿多久?
唇都快被他搓秃皮了。
林烟一口咬住轻按她下唇的手指,狠狠一口。
“呵!”
“这么等不及?”
一声低沉愉悦的轻笑后跟着男人倒打一耙的调侃,林烟恼怒,伸手就要摘眼睛上的布,“不亲……”
剩下的话被强势倾轧的温热裹覆,寸寸侵占。
她也终于更准确分辨出他的味道。
软和润之中,是烟草的微苦,是津液的微甘,苦和甘交织,融合成男人完整的味道,很润,却又让人喉咙干。
她口渴。
他的味道让她口渴。
原来甜也会让人口渴。
林烟不知道男人亲了多久,只知道她本来坐在椅子上,后来到了他怀里,侧坐在他怀里,跨坐在他怀里,最后软在他怀里。
伏在他肩上,她又闻到他身上的味道。
香水味儿。
淡雅的木质芬香。
易隋不喷香水,她没有接触过男士香水,分不出具体是什么香,直觉上很高级很厚重,直觉上觉得成熟又高贵的男人就应该是这样的味道。
要是没有碘伏微弱的铁锈味儿应该会更好闻。
“你喷香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