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几步,转回头提醒一句,“先把碎渣收拾一下,清扫用具在阳台,小心别踩了,万一割到脚,隋哥不在家,我不一定背得动你。”
没一会儿,又从厨房传出好几声慌乱的尖叫。
林烟压着烦躁给电脑休眠。
看见她,季清楠眼睛一亮,“烟烟,你能不能帮我抓一下鱼,它太滑了,我有点害怕。”
说话的功夫,鱼蹦上脚背打了个滚,娇贵的大小姐又啊啊叫了两声。
扫了眼地上打挺的一条东星斑和三条野生鲫鱼,林烟神情寡淡,“这都是今晚要做的?”
季清楠姣好的面容煞白,“嗯。”
这还是她第一次摸活鱼,滑不溜秋太恶心了。
然后厨房小白季大小姐就看见让她接下来几天噩梦连连的一幕——
看起来无比娇软甜糯的小女生抓起脚边的鲫鱼,又重重摔地上,“啪啪啪啪”
四下猛摔后,一条东星斑和三条鲫鱼都奄奄一息了,东星斑的脑袋还在流血,瞪圆的眼珠子好似在诉说着仇恨和不甘。
林烟将四条鱼扔进洗菜池,麻利的拖了遍地板,开始给鱼刮鳞。
当娇小的女孩一刀划开鲫鱼的肚皮,伸手一掏掏出血淋淋的内脏,季清楠吓得干呕了两下,后背都开始冒冷汗。
林看都没朝她看一眼。
一边有条不紊处理着鱼,一边说:“看到这种场面害怕的人很多,你不用一定要在这里。”
季清楠退后几步,看不见洗菜池里的细节才稍微好受点。
“你不害怕吗?”
“不怕。”
林烟处理完一条,接着处理第二条,“别忘了我是学什么的,人的肚皮我都割过。”
季清楠理所当然认为她是在学校接触过,其实林烟说的是在梧桐县时。
大概是十四岁,她从书包摸出一把菜刀在办公室捅破了那个地中海班主任的肚皮,她满身血回家,林软歆赏了她一耳光,怪她坏了客人的兴致,叫她自己去自。
地中海没有死在她手里,死在康复后去隔壁县面试新学校的途中。
车从山顶公路侧翻掉下万丈深渊,死无全尸。
处理完鱼,季清楠又请求林烟教她切菜。
林烟嫌麻烦,拿了几根胡萝卜黄瓜随便提点几句,让大小姐自个儿摸索,她则按照冰箱门贴的今晚菜单开始点火做菜。
“阿隋说会用到胡萝卜做装饰,需要切成花朵的形状,烟烟,你看我这一块切的怎么样?”
季清楠拿起自己花十分钟雕刻的一片胡萝卜,抬头,易隋不知何时站在玻璃门外,正嘴角上扬看着她们。
那笑,道不出的温情宠溺。
“阿……”
季清楠脚下动了半步,意识到不对。
他看的不是她,而是她身后正往砂锅里加豆腐的,女孩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