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对方人情,什么人情?周毅并未言明,如果直言告诉萧潇。
后座闭目养神、看似熟睡的人估计会忽然清醒过来剥了他的皮。
萧潇侧眸看着傅寒声,此刻的他不再是会场演讲时霸气内敛的傅先生。
也不再是私下相处时细心叮嘱她的傅家履善,而是一个松驰无害的醉酒男人。
萧潇注意到,那张清俊的脸庞较之中午略显苍白……
“先不急着回去,你等我一下。”
萧潇及时制止周毅动引擎,正欲推门下车,却被一只手按住了手腕,是傅寒声。
他靠着后座没动,声音哑哑的:“不回家,又想去哪儿?〞
对于傅寒声突然醒来,只能说萧潇修为到家,想必就算泰山崩于前,她也能做到面不改色,
她说:“不是头疼吗?我帮你买药。”
傅寒声松手了,他眼睁睁地看着她开门下车,怀疑自己是否喝多了,所以才会出现幻不是幻听。
片刻后萧潇回来,周毅帮她打开后车门,她坐在傅寒声身旁,左手伸到傅寒声面前。
掌心里放着几颗药,右手拿着一次性水杯,杯口冒着热气,是温水。
“这药我吃过,治头疼,也治失眠。”
前些时侯,萧潇头疼失眠,当时吃的就是这几种药。
对于萧潇为什么会头疼失眠,傅寒声似是没有深究的打算。
他没有伸手接药,而是就着萧潇的掌心低头把药丸含在了唇齿间。
他的气息吹拂在她的掌心,或许是因为痒,萧潇睫毛顾了一下,他这种吃药法,跟亲吻她掌心有什么区别?
傅寒声吃了药之后,又示意萧潇把水送到他唇边。
萧潇难得心思脆软一次,喂傅寒声吃完药,方才让周毅开车驶向山水居。
路上,傅寒声靠着她的肩,呼吸逐渐平稳。
她偏眸看着他,见他眉宇间满满的都是倦意,也就坐着不动了。
这一路,傅寒声介于半睡半醒间。
接连两天没好好休息,回国后又是演讲,又是一场接一场的酒局,小醉头晕,还头疼,巴不得赶紧回到家里好好睡一觉。
他睡了半程,后来略有清醒,是因为微微敞开的车窗里,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
汽车驶进c市广场主干路,那里种满了香樟树,在1o月尾声的秋任性地结满了果实,轻轻一呼吸,全是清雅的香。
已是黄昏,广场附近再次堵成一片,萧潇坐在他身旁看书,翻动纸页时声音很轻,就连她的呼吸也是轻的,他听了笑意微微。
c市交通常常让他感到很头疼,但今天他忽然觉得就这么一直堵下去,其实也不打紧,无非是回山水居多耽搁一些时间罢了……
萧潇悄悄地调整了一下坐姿,傅寒声猜她可能是肩膀有些酸。遂坐直身体,双臂环胸靠着后座继续闭目入睡。
但想来睡得并不安稳,过了一会儿似是想起什么,他侧眸看了萧潇一眼,嗓音里还有着浓浓的睡意:“药里有安眠成分?”
萧潇点头:“吃完药会犯困,想睡觉。”
“像这种西药,以前常吃?”
傅寒声表情平静,靠着后座静静地看着萧潇,眼神里却带着探究。
他知道她有时候会失眠,但他不知道她以前是否也失眠。
停顿了几秒,萧潇答:“最近。”
其实,她睡眠质量一直都不怎么好,尤其是慕雨生病后,稍有风草动便会惊醒。
毫无疑问,有关于她和苏越的那件事,傅寒声已经知道了。
从他去而复返出现在会场里,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早已对她和苏越的事了然于胸。
但他什么也不问,也不说,平静得就像刚回国不知国内事。
此时,傅寒声不作声。
最近的话,十有八九是因为苏越了。
夕阳余晖洒落在后年座,傅寒声并未有任何不悦,看着萧潇时,似乎就连平日里漠然的眉眼也增添了些许温软色。
他说:“以后这种西药少吃,伤身体。
如果在学校夜间睡不着,给我打电话,我还可以陪你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