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间简陋、又脏又臭的厕所里,萧慕雨者之看到了弯腰清扫厕所的萧潇。
在此之前,他一直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每天清扫厕所,每天照样抽烟,被萧潇看见过几次,也没见她说过什么。
但那天萧慕雨难堪了,仿佛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地疼。
“谁让你来的?你快出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他拽着她手臂,拉着她往外走,满脸都是怒气。
她不走,重重地睬他的脚。
他一痛,立马松了手,她拿着拖把继续拖地,却对他说:“平时在家里,卫生都是我打扫的,你哪能干这个?
我拖地,你到外面等着,如果闲着无聊,就再抽支烟,一支烟抽完,我这边也就打扫完了。”
萧潇从未开口让萧慕雨戒烟,但她那天说了这么一段讽刺人心的话,萧慕雨一直到死,都没有再抽过烟。
那天夕阳黄香,暮色有些重,跟2oo7年的今天很相像。
萧慕雨和萧潇冲完厕所,两人各自提着一只铁桶,吱呀呀地响了一路。
惹来众人频频张望,就连胡主任也忍不住皱了眉,大概觉得萧慕雨不受教,竟然还请了帮手过来帮忙。
后来,萧潇故意拿烟给萧慕雨:“要抽烟吗?”
萧慕雨又恼又气,夺走她手里的烟,打开窗户直接扔了,扔完见她低低地笑,也被她感染了,跟着她一起笑。
不抽烟了,因为她不喜欢,萧慕雨知道。
萧潇不喜欢别人抽烟,傅寒声也知道。
他在南京,第一次当着她的面抽烟,她很细微地皱了一下眉。
其实她只要张口说一声,他哪怕烟瘾犯了,也会暂时忍住不当着她的面抽烟。
但她不说,他是置气也好,无视也罢。
总之抽了一支又一支,到最后车内都是烟味,开着窗也没用。
这晚萧潇如果只是被烟草呛得呼吸难受倒也罢了,最倒霉的汽车竟然会在半路上抛锚。
天已全黑,汽车还没临近市郊,此时遭遇汽车抛锚确实是很麻烦。
傅寒声把车停在路旁后,搂着萧潇走到路灯明亮处等待,他打了一通电话给高彦,吩咐高彦联系修理厂过来拖车。
等待磨人,而傅寒声又是一个不喜浪费时间的人,不等高产过来,已搂着萧潇乘出租车直接前往傅宅。
好在一路顺畅,出租车司机并未认出后座男子是谁,两人在葡萄园附近下车,再等他们步行抵达傅宅,已是姗姗来迟。
宁波自是不高兴,黑着一张脸嚷嚷着要罚酒三杯。
只不过傅寒声还没接过那杯酒,就被温月华及时制止了。
傅寒声昨晚胃不舒服,也难怪温月华会阻止他继续喝酒了。
宁波心知傅寒声身体状况确实是不适合饮酒,遂把罚酒对象瞄准了萧潇。
“小嫂子,你看你和我哥已经结婚了,虽说不办婚宴,但有些礼数却不能少,说起来我还没有给你敬过酒,所以今天这酒,你必须喝。”
宁波倒了满满一杯酒递给萧潇,萧潇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正在此时傅寒声站了起来,看那架势似是要帮萧潇代喝。
这次不待温月华阻止,萧潇已快接过宁波手中的那杯酒,硬着头皮一口气喝了。
她哪能让傅寒声帮她喝?不是胃不舒服吗?如果回头胃再难受,倒变成她的不是了。
一杯酒喝完,宁波该消停了吧?
萧潇错了。
酒席敬酒,需满三杯。
温月华原以为傅寒声会阻止,宁波虽然敬酒合情合理,但他最怕傅寒声,如果傅寒声说上一句。
宁波纵使不情愿也会消停下来,但那天傅寒声胃口很好,当萧潇被宁波缠着敬酒时。他专攻餐桌上丰盛的菜色,送入口中吃得优雅,吃得津津有味。
温月华纳闷了,前些时候火不让萧潇喝酒的那个人是他,如今放任不管、任由萧潇喝酒的那个人也是他,搞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