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萧潇站在阳台上,手机里一阵静寂。
电话是苏越打给她的,但打通后,他却一直无言,最后还是萧潇先开的口。
“苏越,第一眼看到你,你能理解我的那份失控和震惊吗?”
“??理解。〞抛开萧潇和暮雨19年的感情不深谈,单说说纪薇薇吧!
那晚跨年夜,纪薇薇何尝不是像她一样失控?
有时候他会想,他的同胞兄弟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他”
的生命在23岁这一年枯萎凋谢,但“他”
的灵魂却一直进驻在两个女孩子的灵魂里。
所以“他”
在生命面前是蝼蚁。
但在爱情面前却是最高洁的圣人。
遥遥灯光浅照,萧潇慢声道:“暮雨离开后,我一度生无可恋。
生命里至亲至爱的人,接二连三地离我而去,那种无望和茫然能够击垮我所有的求生意念。
人就是这样,人死如灯灭,前尘旧事不过是一阵销声匿迹的风,但活着的人却有着太多太多的身不由己。
离开南京,回到c市,我有我自己的路要走。
8月街巷游走,看到一位老太太坐在阳光下一边卖鞋垫,一边哼唱着怀旧老歌,那一刻我意识到了自己精神上的贫瘠。
她可能活得比我还要辛苦,但我没有她快乐。”
沉默片刻,苏越向:“萧潇,你现在快乐吗?〞
萧潇不再作声,半响后才轻声一叹:“苏越,我该怎么回答你的问题呢?
从南京回来后,我一直在翻看父亲的日记,我希型能够在父亲的日记里寻找到蛛丝马迹可以帮你找到身世。
眼下我正看到第四木,蛋然至今仍是一无所获,但我去以父亲记录的生活轨迹里看清了许多事。
成长原本就是一场流逝,小时候我的快乐和难过,一直都很鲜明。
可长大后,我混淆了它们。
快乐中夹杂着难过,难过中夹杂着快乐,像是满腹无从说起的心事。
我是悲是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c市走一遭,我遇到了你们。
尝试着对生活抱以悦纳,不深究过往遗憾和后天养成的残缺。
这………就是我现在的生活态度。”
情绪能感染一个人,有些人接替了父亲和暮雨,他们在c市生活里给予她温暖。
她怎能将绝望和痛苦诸如此类的坏情绪暴露在众人面前?
若是他日,他们想起她,念及她的永远都是坏情绪,那该是怎样的一种悲哀?
一通谈话,苏越未曾问萧潇为什么嫁给傅寒声,她对傅寒声是否心存有爱,有些话涉及情感隐私,问出来极为不礼貌。
所以他遏止了他的好奇和情感煎熬。
沉默,也只能沉默了。
学校再过不久就要放假了,他近几天要回一趟美国,养父母已在整理日物,唯愿找到当年那位“介绍人”
。
至于亲生父母当年为什么抛弃他和暮雨,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人这一生,总要活得明明白白,看一眼生命的落脚处,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