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潇这个人,黎世荣了解不透,但了解深。
她在唐老爷子的教导下从不多管闲事,性子近乎冷血无情,所以她几次三番帮他,施以大恩,他都深深地记在了心里。
后来,唐老爷子死了,恶犬咬伤她的右臂,黎世荣抱着她去医院,他急得满头大汗,她在他的怀里更是疼得冷汗直流。
“黎叔,不要让我爸爸和慕雨知道,我没事。”
后来,她石臂不能写字,她说:“至少我还活着。〞她说这话时低着头,声音格外地轻……
8月1o日深夜,黎世荣在萧潇下榻酒店附近买了—包烟,他刚点上火,酒店警报突然间响了起来,很多住客惊慌失措地从里面跑出来。
黎世荣脸色遽变,拔腿就往酒店方向跑。
有一个年轻男人比黎世荣先一步抵达,那个年轻人脸色很难看,从萧潇房间出来的时候松了一口气,看到匆匆赶来的黎世菜,那人也不多话,直接离开了。
黎世荣虽好奇那人身份,但更关心萧潇是否安全,所以当他看到萧潇无恙,似乎还能听到自己过急的心跳声。
酒店大厅侧门有一个红色火灾警报器,有醉酒住客撒酒疯恶作剧,一触就响,众人虚惊一场。
那夜,萧潇站在窗前背对黎世荣,灯光下面容倦怠,似是早就知道来人是谁,她问:“你还是我记忆中的那个黎叔吗?”
一句话,竟生生逼红了黎世荣的眼睛。
是的,他没变,他一直都没变,唐家阿妫是这么多年来,唯一给过黎世荣温暖的人,他永不叛她。
无言,已是答复。
萧潇说:“你今夜就回c市,找谭梦,她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谭梦?
黎世荣震惊,血液是凉的。
“不管我做什么,都不是为了金钱和名利,你要信我。〞萧潇转身看着黎世荣,一双眼眸深沉如夜,轻声慢语道:“黎叔,阿妫唯你最亲。”
黎世荣一颗心,猝然间湿润成灾。
傅寒声近几日很忙,博达旗下多名理财师和财务审计师屡次出没老板办公室不说,夜间陪着老板在公司加班更是常有的事。
公司内外都以为,最近理财师和审计师频繁面见傅寒声,无非是为了博达开拓海外市场做准备,谁又能想到他们真正的意图却是9月末正式进军唐氏日化。
8月11日凌晨,华臻开车来公司。
半个小时前,周毅一通电话把她从被窝里叫了起来:“你去山水居找曾瑜取一份文件,傅董待会儿要看。”
华臻过去的时候,几名理财市和审计师正坐在会客室里吃宵夜,扫视一圈不见傅寒声,也不见周毅,华臻拿着文件直接去了傅寒声办公室。
办公室房门敞开着,傅寒声侧躺在沙上似是睡着了,应是睡得不路实,俊眉微皱。
华臻不敢贸然打扰,于是拿着文件找周毅。
周毅在茶水间边讲电活边煮咖啡,见华臻走过来,做了个稍等的手势,继续之前的通话。
这通电话是国外考察团打来的,周毅和那边通罢电话已经是十几分钟之后了。
此时,华臻已经帮周毅煮好了咖啡,顺便给自己倒了一杯提神。
她把文件递给周毅,浅谈公事,多是围绕审计师评估进度,谈了四五分钟,华臻迟疑道:“傅董最近似乎有心事。”
华臻说话慢,她在试探周毅,周毅知道却不露声色,他抿了口咖啡,慢条斯理道:“有一个成语叫‘高处不胜寒’,用它来形容傅先生却是再贴切不过了。”
华臻蹙眉不语。
周毅轻声感慨道:“博达董事长傅寒声不缺名不缺利,有多少人的生计被他操控在手里?
但伴随着财富累积,他的内心越来越冷漠,他的灵魂越来越孤独,你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吗?
因为他虽站得高,却没有能与他比肩做伴的那个人,更加没有人能成为他的精神知己,所以他不快乐。”
周毅和华臻同是傅寒声左右手,但有关于傅寒声已经结婚这件事,傅寒声没话,所以纵使是华臻,周毅也需先瞒着。
至于南京那位……南京那位一去好几天,也该回来了。
回c市前,萧潇给傅寒声打过电话,通是通了,但没人接听,后来萧潇给他了一条短信,只有寥寥数字:今天回c市。
偏黄昏,萧潇抵达c市,没想到周毅已在出口等候多时:温月华得知萧潇今日回来,特意打电话叫傅寒声和萧潇回去吃饭,而周毅,是来接萧潇去傅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