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机场。”
在机场路上,傅寒声抽了一支烟。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其实一辈子都在赌,一如他:
年少时,他把家族恩仇放在台面上去赌;
成年后,他开始赌博达事业;
人到青年,他这次赌的是婚姻。
从年少到青年,他逢赌必赢,从未输过谁,唯在感情上输给了萧慕雨。
2oo4年,萧潇退出家族争斗场,为了一个萧慕雨成了眉目安然静好的女子,即便生活贫困,依然对未来充满了热忱和希望。
傅寒声心思怅然,却不知是为何。
有一次他去邻市出差。
一座城,每到夜间总会出现一些花枝招展的女子,站在路边卖笑为生。
他那天和周毅、华臻谈公事,商议到了深夜,三人外出找餐馆吃饭,正值隆冬,那些女人并不理会他们身旁是否跟了女人,一窉蜂围上来,热情卑贱地推销着自己的身体。
有个女人一直黏着傅寒声,衣着暴露的身体在他身上蹭来蹭去,他那天情绪不太好,点燃一支烟的同时,对华臻道:“钱包给我。”
傅寒声出门必有人跟随,久而久之就很少见他带钱包出门。
华臻常跟随在侧,平时出门也多是带卡,但零钱总会备上一些。
那天带的现金不多,但少说也有四千块钱,她刚把钱递给傅寒声,就被傅寒声一把甩给了纠缠他不走的女人。
几十张钞票被他挥手那么一扔,漫天飞落,再加上又是大冬天,场景不是一般壮观。
钞票被风吹得到处都是。
那一幕,华臻铭记了很多年,好几个女人追着钞票跑,之前还纠缠傅寒声不放的女人。
一看钞票被抢,也不纠缠他了,一边忙着捡钞票,一边朝着捡钱者大喊:“那是我的,我的——”
傅寒声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他手里夹着烟,目光渺茫,似是在看她们。
又似是没有,他先是嘲讽轻笑,再然后他抿唇不笑了,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开……
回到c市,午夜梦回,他偶尔会梦见荆山墓园,梦见一个少女,梦见她清冽的倔强声……
2oo5年春,春光宜人,他没告诉任何人,驱车第一次前往南京,车程历经十几小时。
数年后,他早已忘了c市通南京那条路究竟有多长;
忘了2oo5年到2oo6年,他究竟往返了多少次,只记得每一次前往,都是一次迷茫和深陷的开始。
他对一座城执着的“自驾旅游”
整整持续了一年,它终结在2oo6年春节。
2oo6年春节,南京焰火闪耀。
萧家楼下停着一辆车,里面坐着南京外来客傅寒声,他无力打破萧满生活里的平静。
更无法用金钱或是其他东西来诱惑或是挟持她,所以他只能成为隐身黑暗中的客。
那天,萧潇趴在阳台上看焰火,随后萧慕雨出来了。
他拿着一件大衣披在萧潇肩上,搂着她似是说着悄悄话。
后来,夜空焰火璀璨,萧潇在萧慕雨怀里转身,背对着楼下的傅寒声,主动吻上了萧慕雨的唇。
没有人能抵抗这样的诱惑,萧慕雨缴械投降,他紧紧地抱着她,他在回吻她。
坐在车里的傅寒声如遭雷击,他猝然避开眸子,却又在几秒钟之后,不甘心地死死盯着他们。
嘭的一声闷响,有一道焰火划破了长空,耀出了萧潇眉眼间的明媚无双,也耀出了两张年轻相爱的脸。
傅寒声摇上车窗,他靠着椅背沉沉地闭上眼睛,良久之后开车离开。
再次获知萧潇现状是2oo7年春末,萧慕雨病入膏肓,他像是一个捡漏者乘虚而人。
他知道萧慕雨在萧潇心中不可替代,但他想赌一次,赌她终有一天会对一张和萧慕雨一模一样的脸免疫。
看到那张脸不会再难过,不会再痛苦,不会再有情绪变迁。
如果他赌赢了,婚姻永固;如果输了??
不,他不会再输。
…………
那条素色手帕被萧潇放进了宿舍衣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