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慕雨为了解决他和萧潇的学费和日常开销,不忙碌,难成活。
那年夏天,萧潇在南京饭店打工,萧慕雨在南方沿海城市打工,9月即将开学,他回来了。
他提着行李包,英俊的面庞被太阳晒得很黑,青青的胡楂还没来得及清理,像是一个农民工。
萧潇从饭店跑出来,紧紧地抱着他,眼眶热了。
走路回家,他笑着说:“你走前面。”
萧潇听了他的话走在前面,偶尔回头看他,却见他嘴角笑容温暖,摆手示意她快走。
后来他住院了,某天在医院无意中说起这件事,他说:〝我急着回来见你,有些不修边幅,如果和你走在一起,不知情的人会笑话你。”
那天在医院,萧潇找借口去了洗手间,再出来眼睛红红的。
山水居,萧潇把脸埋在臂弯里,轻声呢喃:“你说你会回来的。”
卧室通往阳台有一面玻璃门,门没关,夜风卷着花香吹进一室,它们在盛夏开得热烈繁复,到了秋冬季节还不是花事了无痕?
记忆也会随着四季变迁,一路葬着走吗?
傅寒声催她做选择,不言明,点到即止,萧潇如果装傻,他有很多手段“逼”
她主动张这个口。
他和她早已在南京敲定了彼此婚姻,回到c市后,结婚自是早晚的事。
她在今夜失眠注定跟挣扎和彷徨无关,那么是跟什么有关呢?
几年时间里,她先失外公,紧接着是父亲,再然后是慕雨。
21岁这年,她累了,她在现实中妥协,只因她还欠着尚未偿还的亲情债。
一个萧慕雨抽走了她全身所有的力气和希望,所有的温暖戛然而止,她在医生宣布的死刑里,
一天天倒数着他的死亡日,他被病痛苦苫折磨,她在生死无常里苦苦煎熬。
她宁愿他永远都躺在病床上,哪怕为他辛劳一辈子,她也是心甘情愿的,但他忽然间烟消云散,仿似有人在她心里挖了一个洞,空空的。
——慕雨,我开始相信,你只是偶然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愿意陪我共走一程风景的那个人。
你不会懂,从我记事起,我人生中的每个时刻都有你的陪伴:幼儿西、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父养去世……你下葬那天,黎叔对我说,像你这么美好的人,一定是去了天堂。你有,我们都有各目的路要走……
南京,她是无家浮萍人。
c市唐家,怎知谁愿她生,谁盼她死?
山水居……
她和傅寒声一纸契约,各取所需。如此,山水居怎会是她的家?她是山水居的客,有偿租期两年。
一人,只她一人。也好,无牵无挂,也便再无顾忌。
天亮了。
萧潇洗完澡出来,手机又响了,她并不急着接,换了衣服后拿起一直在响的手机,手机那端传来一道女声,萧满直接关机了。
下楼,曾瑜率先看到萧潇:“怎么这么憔悴,萧小姐咋夜没睡好吗?”
不是睡眠不好,是昨晚根本就没睡。
清晨六点多,傅寒声不在客厅,也不在餐厅。
“傅先生还没起床吗?”
萧潇问。
“早起床了,跑步刚回来。”
两分钟后,萧潇站在傅寒声卧室外,敲了几下门,等了一会儿见房门没动静,萧潇想着是否要下楼等他时,门却开了,萧潇有点蒙。
显然傅寒声刚才在洗澡,裸着上身,只穿了一条家居休闲长裤,打开门的同时拿着一条白毛巾擦拭湿湿的头。
这样一个傅寒声少了往日强势,多了几分晨起活动后的慵懒和随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