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你不是吧?”
萧乾这个话当然不是对她说的,而是值夜的暗卫。
听得墨九问,他并不解释,只随意扫一眼,这才现自己睡姿不雅,寝衣的下摆全开,几乎以一种半赤丨裸的姿势摆在她的面前。
迅捞过被子把自己盖住,他沉声:“出去!”
他冷厉低沉的声音,似焚天之怒,没把墨九吓住,却把内室的三个家伙唬住了。
击西抚着垂在肩侧的小辫,“嘤嘤嘤,主上好像生气了。他要笞臀,笞谁的臀?今晚谁值夜啊,哦,不是击西,是闯北……闯北,你死定了。”
闯北哼一声:“谁说是我?分明是你。我是被你拉来看戏的。不过主上为何要生气?在三江驿站,主上沐浴不都允许小寡妇看了嘛?”
走南好心提醒:“那是为了引墨妄前来……再说,那次主上可没让小寡妇瞧见身子。”
闯北点点头,又低叫,“不对,那日在小筑里,主上光溜溜的沐浴,不也准她靠近吗?”
走南哼哼,“靠近是靠近了,可击西的屁丨股,不还红肿着吗?”
闯北觉得有道理,“那主上果然是生气了。阿弥陀佛,老衲好心累!”
击西瞥他一眼,“击西不服,这小娘不是第一个可以接近主上的女子么?击西是好人,击西是大好人,主上喜欢她,击西就让她进去看主上的光屁屁,击西这么好,主上为什么还要打击西?”
走南听他尖着嗓子嗲,一脸络腮胡子就抖。他勒住他的脑袋,狠狠一拍,正要教育他身为男子应当用什么样的声音,便听闯北“咦”
一声,“阿弥陀佛,老衲晓得主上为何生气了。”
击西委屈地抚着辫看他,走南也好奇地撸丨着胡子看他,闯北却卖了个关子,手捻佛珠,摇头叹息道:“我佛慈悲,原谅这两个什么都不懂的畜生吧。他们太任性了!阿弥陀佛。心如即是坐,境如即是禅,如如都不动,大道无中边,若能如是达,所谓火中莲……”
“闭嘴!”
击西和走南勒住他的脖子,“说人话。”
闯北翻着两个白眼珠子,快声道:“你两个要放那小娘进去,好歹先给主上穿一条裤子呀?谁乐意在小娘面前遛鸟?”
击西道:“主子腿上有伤,不宜穿裤子。”
走南道:“主上并没有遛鸟。”
闯北看着他两个,“吸溜”
一下被掐得流出了嘴角的口水,“善哉善哉,可主上的腿露在外面了。不仅露了腿,还露了伤。男子大多都不愿把丑陋的一面现于妇人面前,你们两个蠢材,让老衲怎生教育才是?”
击西和走南对视一眼。
击西道:“怎么办?他说得好像有道理?”
走南点头,“那你屁丨股洗干净了嘛?”
击西哭丧着脸,“击西为何要洗屁丨股?”
走南道:“等你领罚的时候,我可以打得舒坦一点呀?”
击西松开掐住闯北的手,捂脸痛哭:“呜,为什么又是击西?击西好委屈。不行,击西要去告诉主上,今夜是你两个值夜,击西是无辜的,击西长得美,主上会信的。”
孙走南吐了……
李闯北慈悲一点,“不如……剪刀石头布?”
“够义气!”
三个人正准备用最为公平的剪刀石头布来决断谁去挨罚。只听见一道窸窣声响过,虚掩的门口便钻进来一只大黄狗——正是同样没有出声的旺财。
它吐着舌头,摇着尾巴,直接往门边一趴,把个长长的嘴筒子伸出门缝,便安静地没了声音。
“哈,有了。”
三个人齐齐看着旺财,得意之极。
“守门是狗的事,主上最该打它!”
里面三人一狗,都在推卸责任,外面墨九却奇怪萧乾神不戳戳的反应。不就露了一下长腿精肌吗?至于一副受了侵犯的样子?
“萧六郎。”
她不退反进,坐在床边。
萧乾的卧榻很大,可她一坐,他就觉得窄了。
往里挪了挪,他冷着脸,“你半夜前来,究竟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