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
殷浔捕捉到重点字,又抬了水润润的眸子,有些懦弱的看了眼身侧的女子。
而后,想起她说的“胆大”
,掩面轻咳两声。
“四小姐抬爱,在下性子软弱,胆小如鼷,怕是应不了四小姐的评价。”
他垂着眸子,乌黑浓密的羽睫微闪着,沾染了泪意,像极了易碎品。
又像是风中飘摇的细竹,一折就断。
明梨余光瞥过他沾血的衣袖,想起方才那群刺客里唯一失去呼吸的人,嗤笑一声,看破不说破。
只是,即便是明梨也没能潇洒太久。
扶了几步路,药效终于上了脸,在她双颊染了几分绯色。
神石赶紧提醒,“小主人,药效来了,咱们得赶紧走了。”
明梨也是当机立断,扶着人的手一收,殷浔一下没了支撑,几乎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手掌。
那只手并不大,虎口处带着细微的茧,相比之下,他的掌心似乎还更细些。
而后,他顺着他的手臂,瞥到她莫名涨红的脸。
他当然不会觉得是女儿家的羞涩。
江梨不在宴会,他又听闻太子离席。
他目光似乎变了变,咳嗽声愈剧烈,连带着整个人都朝着明梨倒去。
明梨一个不察,被这大竹竿扑了满怀,耳垂也被一片湿热轻轻扫过。
于是打算找地方捱过药效的明梨眸色一深,指尖别进他披散的墨,落到他那玉般的后颈上,微微用力,声音里的笑意彻底消失。
“殿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她耳后传来几声咳嗽,似是不解,青年困惑“嗯?”
了句,呼吸却有意无意落在她后颈,连带着手也像寻找支撑一般,指腹落在她背脊,无措的将人攀住。
隔着并不算厚实的春衫,二人身躯相贴,一人火热,一人冰凉。
殷浔察觉到怀里的人呼吸越来越重。
但她一直没有动作,他只能咬牙豁出去,低声唤了句“四小姐”
,不小心似的含住她的耳垂轻吸了一口。
而后,她终于笑了一声,暴力的将二人距离隔开,揪住他的衣领,“可别后悔了。”
他看见她眼底异样的银光,像是月光透了进去,迷离又危险。
但,他完全没想到这看起来纤细的小姐力气这样大,他被拉的呛了两声,等到缓过神来,才弱声弱气冒出个鼻音,伸手拍了拍衣领上的手。
冷白与暖白交错,平白有些缱绻。
他说,“四小姐,轻些。”
还挺可怜。
于是那少女笑意更冷。
花丛也被重量压塌。
拥挤的花瓣在胡乱的推搡下变得凌乱不堪。
一只修长苍白的手从底下伸出来,无措的寻找着稳定身子的物件,最后只捏住了朵被抖落的花,指尖受了刺激般猛的一颤,将其捏的不成样子。
留下突然看不见外界的神石迷茫挠头:??这到底是??
——
长时间没见到明梨的身影,江绫有些着急,于是与那几个好友道了别,顺着御花园开始找。
古怪的是,她中途未曾遇到任何一个宫人。
这很不合常理,宴会正在进行,需要许多人伺候,而此处是往来场合的必经之所,于是她的脚步与心跳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再之后,她瞧见了不远处正在披外裳的明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