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意下来后没多久,殷褚寻着找来了昱风殿。
两人在屋内对坐,起了一盘棋。
其实殷浔长大后没单独见过自己这位四哥,但他听过太子的名声:温润如玉,正直端方。
还有点一根筋。
殷褚来这里毫无疑问是为了江四,约莫是心中有愧,又不能去违背为自己好的母亲,所以才退而求其次,不去江府,来他这里讨心安。
但他得装作不知。
“太子殿下全局在胸,臣弟远不能及。”
以拙劣手法输掉棋局,殷浔披着前两年冬日的旧斗篷,偏开脸压着唇咳嗽。
殷褚心本来就不在棋局上,现下听他一咳,眉头皱起,“你唤我一句四哥就是了。七弟这身体,可有太医看过?”
“看过的,多谢四哥关心。”
殷浔从善如流,“只是,四哥突然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要交代?”
于是殷褚神色变得不自然起来,“是为了江四小姐。”
“本宫对她有愧,无颜对她,所以来寻七弟,送一份礼。”
他敲了敲桌子,屋外候着的侍从很快走了进来,拿的是两个足有两掌长的盒子。
送的东西很实在。
钱,还有三间盛都豪华地段的铺子。
殷褚作为明梨上一个未婚夫,做这些显然是不合礼数的。
殷浔神色也暗了几分。
“臣弟替四小姐谢过四哥。”
二人本也没什么好谈的,送了东西,殷褚便离了殿。
只是,他还未走多远,又一尊大佛气势汹汹冲了进来。
与殷褚的正大光明不同,殷远是翻墙。当然,他的目的也远不如殷褚友好。
几乎一当面,便是一拳落在殷浔腹部,痛得人止不住弓起身子。
“七弟,你倒是长本事了!”
殷远的手却还死死握着他的肩,强迫他立直,放任那蜷成拳的五指在腹部重重扭转,几乎要将肚肠挤碎。
殷浔差点以为自己会这么死过去。
好在殷远很快收了力,面上带着阴毒的笑,毒蛇似的看他,“养不熟的东西,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让你死在冷宫里。”
似乎是痛的开不了声,那人捂着肚子,痛到手脚抽搐。
于是殷远神色更冷,“真是废物。”
不过,他还没胆大到在这殿中要殷浔的命,他最近使了不少小动作,若宫里查起来,他自己也要吃不少苦头。
所以,他还是靠近查看了下殷浔的状况。
谁知才拉近一些,地上的人像是了疯似的,突然弹身而起,即便殷远反应快,也不免被他死死抓住,只堪堪避开要害,让那本该刺进脖子的簪子扎进了背脊。
顿时血流如注。
殷远猛的把人甩开,抽了身上的匕,也动了杀心。
这时,门外却传来一阵交谈声。
“这是江四小姐差人送来的,可需要奴婢们搬进去?”
门口有人欢快的应,“江四小姐吗?那便多谢几位姐姐!还请姐姐跟我来!”
于是等一行人进来,便只看见地面的小滩血迹与殷浔手上紧握的金簪。
阿箬瞳孔一下紧缩,似乎明白生了什么,猛的扑上前来,“殿下,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殷浔这才脱了力,晕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