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将近。
虽然明梨的婚事内里不大光彩,皇室粉饰的外在却是冠冕堂皇。——大体是上回围猎二人生死与共,情投意合。
总归这婚事不是强逼,是二人愿意。
只是究竟有多少人信就不得而知了。
跟明梨打破那层隔阂后,江绫几乎大清早便来陪着她梳妆打扮。只是江绫还是不知道该怎么与这个生疏多年的妹妹打开话头,只能闷葫芦似的坐在一旁看着。
并没有喜悦的成分,倒是一如既往地严肃。
知道内情的江母和姨娘也没说什么,毕竟只是给皇室个面子,这七皇子表面娶皇子妃,实际不过入赘。
唯一该注意些的是,“阿梨可得注意,新婚夜不能下太重手。”
要是太生气把人打死了,要出事的!
江母忐忑。
她并不知道明梨又是送吃的又是送穿的,只觉得明梨一天到晚往外跑,定然是对这婚事怨言颇深。
明梨点头。
她自然不会。
不然他哪里能活到现在。
后续旁的倒也没什么新鲜,上皇宫走个程序,最后一板一眼送到现下的七皇子府,两人再拜一回,送入洞房。
明梨恍恍惚惚走完全程,回了房后几乎倒头就睡。
等到殷浔进来,婚被上的人已经睡得相当熟了。
不过,即便睡熟,新娘子身上也看不到太多坏习惯,婚服不见多少褶皱,盖头也分毫不乱,再加上那搭在腹部的双手,一眼看去,实在是安分又乖巧。
与平素那干练冰冷的模样倒挺有反差。
殷浔站在边上看了半晌,最后也就敢动动秤杆,把那盖头往边上挑了挑。
说来惭愧,因为他模样消瘦,即便有意拾掇的中气十足,给人的感觉也算不上健康,所以几乎没人没眼色的给他灌酒,倒是礼节性的倒了他半肚子的茶。
故而作为新郎官,他身上还真没有半点酒气。
都说酒壮怂人胆,他也体验不到,只敢拿着那秤杆挑开盖头,略略瞧上两眼,便安分守己的坐回了桌旁。
心中又是忐忑,又有些异样的期盼。
搞得神石都忍不住迷茫起来:当初搁御花园里先动手的不是殿下吗??还有之前围猎那一剑……
靠!殿下你不是很勇嘛?赶紧支棱起来啊!
恍惚间似乎听见神石哀嚎的明梨:……
“柜子里有被子,你多铺几层,打地铺吧。”
于是殷浔听到榻上那人这样安排。
至于合卺酒,在这场结合中处于主导地位的明梨没提,他便只能略了过去。总归他费尽心机跑来这里也不是图她这个妻子。
从始至终,他的想法都只是……活着。
只是,实在有点难。
“头抬不起来,你倒两杯酒过来吧。”
他脑海中念头方才成形,少女那懒洋洋的声音便再度传来。
于是他稳住情绪,听话的拿着两个酒杯立到床头。
那少女扶着脑袋试图起身,挣扎两下,还是失败了,于是她躺的姿势调整了下,变得愈理所应当。
有那么一瞬间,殷浔甚至觉得面前这人是故意使唤他折腾他,实则根本没打算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