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但是。
于是殷浔又收到一封寥寥数笔的书信,只有四个字:很快回来。
像是在安慰。
但殷浔知道,不可能的,在处理好他之前,江相根本不会放她回来。唯一的办法,只有他亲自去见她。
但现在,他也离不开这森严的盛都。
第三回的信,就是一月以后了。
这次的信写的尤其长,还附带了个比巴掌稍长些的玉娃娃,触手温凉,玉质上佳,五官跟她有些相似,却又不是完全像。
明梨摸了摸,觉得挺喜欢,摆在了屋里最显眼的地方,顺便又去买了几块暖玉,连带着信,一起送了回去。
而后,再无回音。
一直到近四个月后,慧雯产下一对龙凤胎,江府那边才传来噩耗:丞相失踪了。
等明梨回到江家,各种各样的讯息才钻入她的耳朵:比方说二皇子两个月前坠了马;皇帝把丞相失踪一事交给了太子;殷浔意外揪出一路贪官,封了个文王。
有人把消息笼得极好,明梨还不知道自己一下从七皇子妃变成了文王妃,回来时听人唤她王妃,有些反应不过来。但很快,这些迷惘便被江母与江绫的焦急打散。
江相生死不明,于情于理她都不该浪费时间在别的事上。
于是明梨回来好几天,与殷浔一面也没碰上。
作为王府的女主人,她也从未迈入那新建的府邸,连同小院一同抛到了脑后。
直到殷浔来堵她。
半年不见,殷浔身上又有了大变化,看得出来的确有在好好调理身体,早已看不出半年前的病态,甚至连五官都因去了病态而显得熠熠生辉,称一句漂亮丝毫不为过。
与外形一同变化的还有他的气质。
不再弱势,倒像一只蛰伏已久的蛟龙,现今被权利浸透,眉眼犀利难当,连着唇角的弧度都压抑的不近人情。
可以说,这半年来他的变化是天翻地覆的,就算是太子此时在这里,怕也没办法将他身上的威势完全压制。
但,看到她的一瞬,似是冰雪消融一般,殷浔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夫人。”
他伸出手要将她从马上扶下来,她却不动,只是嗯了声,“我在找我爹,你有什么线索吗?”
殷浔收回手,垂眸,摇头,“没有。”
撒谎。
明梨也不戳穿,提了提缰绳,起步要走。
还未走几步,便听身后那人叹息,“我知道你不信我,今日你来那院子里吧,我们间不该有隔阂。”
他还是那副弱势的样子,似乎什么都没变。
然而,这夜明梨没等到殷浔赴约。
第二日她才知道,殷浔被人下了毒,昏迷不醒。
苦肉计。
“但是是真的服了毒呢。”
看破一切的神石表示不赞同,“真是疯了,要不小主人你哄哄他吧。”
就怕哪天他想不开给自己噶了,那可就完蛋了。
明梨选择无视。
她依旧每日带着侍从四处找寻丞相的踪迹,终于,某一天,她在城外某处烧焦的田地里找到了一具枯朽的身体,手指上是被熏黑的玉扳指,恰巧是江秦最喜欢的那枚。
至于面容,已经难以分辨了。
不过,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江相死了。
——
真·社会性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