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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慕天的模样却是使人迷惑的,他现在是一副英俊潇洒的白面书生脸,有时又是一副江湖巨擘所该有的威猛凶狠的恶相,时而阴沉,时而强悍,在蛇天厅中人没有人真正见过他的样子。
而此时的他看上去,只有二十一二岁的样子,他有着一张还带着天真活泼,童心未泯的脸庞,那是一张瘦瘦的脸,皮肤嫩嫩的雪白,他生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细长还着弯曲的睫毛,挺直可爱的鼻子,一张红润润的嘴——这些尽带稚雅的五官,便组合成一副似是尚未成熟的少年尚未立世的形像。
有时,他习惯露出一抹单纯忠厚的微笑,眼神中也常常透射出那种温柔安详与世无争的光芒。
他一点也不凶恶,一点也不霸道,一点严厉的眼色也没有。
如果有哪个人不知道他的名号,单从他的外表去揣摸,这个人一定会漫不经心的说:“啊,只是个年方少成的半大孩子罢了!”
或者,他也会暗地以为——“这年轻人多么的纯洁真挚,将来必是个中规中矩的老实人……。”
说不定,有些悲天悯人的老先生,还会自动向秦慕天谈心说出一翻处事哲理:
“你这入世未深的孩子呀,可得小心这世道的艰险,人性叵测啊!”
“瞧你这小伙子相貌忠厚,一片坦直,多么福厚啊,好好的干啊,少时多磨练,将来才有所成就……”
绝大多数不明白他底细的人都会有类似这种印像和想法的;其实,秦慕天只是生就了这么一副令他烦恼,却也令他庆幸的容貌而已,他实际的年岁,已经有三十五岁了——至少比他外表的表现要多十年,而且,他早已历尽艰险,饱经磨难,他已尝试过多少生死一的滋味,体验过千百次阴阳交界的惊危。
他是从大风大浪中过来的,如今却仍在大风大浪之中,他是自刀山剑雨闯过来的,将来却仍须闯个不停;见过太多的生与死,历过数不清的龙潭虎穴,以至他早将这些个江湖上的坎坷看淡了。
圈子里的不幸看薄了,他永远是那么镇静、稳沉、安详,也永远是那么机智、狠辣、冷酷,他一直是现露着这样纯真童稚的微笑,也一直是这样果决凶狠的虚理他所遭遇的问题;他早已在天下揭开了他”
龙煞”
的威名,亦早已在武林中扎定的根基——“天圣门”
是江湖中的少数几个最具势力,最有力量,也最有威信,但同样也是办起事来最残忍的帮会之一。而秦慕天,便是这个由他一所创办的组织中的堂主!他是“天圣门”
现在的至高领导人,也是拥有绝对权力与威慑力的领主,他是“天圣门”
亦是所有江湖绿林道中的霸主!
眼前,是个令他早已厌倦的头目聚会——每隔三年便有一次,“天圣门”
派驻外地的各个分部的负责人回到总堂作例行的报告,这些负责人称为“圣安使”
,在“天圣门”
中具有极高的地位,除了秦慕天以下的三位“暗主”
及一位“刑堂长老”
外,”
圣安使”
便是身份最尊贵的了。
秦慕天不大喜欢这种聚会,但是,这却是无法废止的,这是总舵主在时就已立下的规矩,就算现在总舵主不在,也不能因为自己的不喜而废除,因为他必须要在一段时期之后赏罚他手下的重要骨干,一则做为情感的增进,再则也为了确实明了天下各地的大局动态及“天圣门”
本身的各项生意状况与所遭遇到的问题——“天圣门”
有庞大的生财系统,他们拥有正当的钱庄、店铺、酒油坊、牧场、船队、及客栈,也拥有不正当的赌档、妓馆、盐队、驼队、暗杀客、和武盗团!
此刻,正值“天圣门”
派驻“杭州”
的“圣安使”
“金钱鲤”
苏海站起来说话:“……我们在西湖海上,奉准上堂主之命花了九千两纹银子新盖了一栋『花满楼』,近两月来,生意情况不佳,文人雅客少了许多,就算引了外域花魁也,较之刚刚开张初期的前一段时间,盈馀相差太远,甚至还有亏损的现象,是否可禀请堂主将其转让出去,或另改他用?此外——”
挥挥手,秦慕天无精打彩的道:“这件事,你自已看着吧,办完了在回报一声就成。”
满脸方正之色的苏海不敢再多说,躬身行礼之后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