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呀。让你说的我好紧张。”
勾牧还没有心理准备。
“怕什么呀,早打晚打都得打,横竖就是一死!”
勾轧“砰”
地把酒碗一摔。
“三军整肃,准备出战!一炷香之后全体集合,军王训话!”
一个巡逻兵咣咣地敲着金锣路过。
“瞧。说来就来了。”
少年笑道。
这将是他参与的第一次战斗,结果未知,生死难料。
之前在军营里浑浑噩噩地混日子时,觉得虚度光阴,如今真要上战场了,又忐忑不安。少年望向夜空,浩渺无垠,就像看不清的前路。
此刻面颊上突然零星湿润起来,少年摸了一把脸,自言自语。
“下雪了。”
“兄弟们!蒙斯汉现在鼠疫横行,尸横遍野。昔日的虎狼军,如今早已是军心丧乱的羸师弱卒!”
勾油打对三军训话,“现在,就是我们出击的最好机会!这一仗,钩吾必胜!”
“钩吾必胜!钩吾必胜!钩吾必胜!”
少年跟着身边的金豹族、灰狼族的士兵们一起呐喊。喊着喊着,仿佛那荣誉之光就真的如星辰般倒映进了自己这双异色瞳里。
天门关往南,“风华绝代”
瑛粟园西侧有一个常隆码头,是个商贸渡口,现在虽然已经封闭,但那里并没有驻军。
此时的厉江并未冰封,此处属于上游,水流缓慢,水位也不算高。
勾油打从勾捷将军手下挑了一队水性好的灰狼族士兵派做先锋黑衣,口中含刀,悄悄游到对岸,解决掉渡口所有的守卫。随后动几十艘舟船,趁夜渡江。
从常隆码头到天门关正对岸的卧蚕山军营,钩吾军在漫天飞雪中急行进了五百里。
度最快的金豹族为前军,灰狼族为中军,少数本部杂兵跟在最后,从前半夜奔袭到了后半夜。临近时见到江边有个渔村,都未曾停下哪怕喝一口水,歇一歇脚,一路直抵卧蚕山。
勾油打、勾存异、勾捷三位强将骑乘龙马战骑,率军从三路下山包抄,雷野军果然猝不及防,四处逃窜。
慌乱中只见雷野竟夺了刚斩杀的一位钩吾士兵的衣裳,蒙在头上拼命逃窜,突然又停住摘下那衣裳大喊“兄弟们往芦荡桥撤!过了桥咱们就安全了,快、快,撤啊!”
喊完又立刻套上了衣裳。
勾油打本来还找不着主将何在,雷野这一喊,反倒引起了他的注意。
“孙子,你别跑!”
勾油打盯紧了雷野,狂追不止。钩吾军在军王的感召下士气正盛,追杀更欢。
通往芦荡桥的必经之路是一处狭窄的山谷,位于钩吾厉关的正西方,与绵长的斧山脉平行相对。
钩吾军追至谷口被动减驻足,只因风雪突灌满袍,刮得脸颊生疼,原来这儿正是一个大风口。
勾存异按住黑龙,提醒道“军王,此处地形极易伏击,还是谨慎为好。”
勾油打身经百战,岂能不察,可他实在舍不得放弃眼前唾手可得的立功机会——上次刺杀孟照闹成了笑话,他心知勾越虽然未曾责罚,但已对自己十分失望。此战如果能战胜传闻中所向披靡的虎狼军,甚至能斩杀雷野,那岂不是扬眉吐气、威震山海?
他一边想着,一边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阔天战斧,就连战骑赤焰也与主子心意相通,身子前倾,蓄势待。
“嗨呀,还能有什么伏兵?再耽搁一会儿,连根毛都追不上了呀!”
勾捷坐不住了,揪着他的战骑豪猛的角晃来晃去,“你看这地上!贼军脚印凌乱、丢盔卸甲的呀。”
“那是什么?赤焰。”
勾油打瞧见雪地间有一截绿色露出,赤焰俯叼住,扬头一甩,勾油打伸手接住一看,绿旗上的白色图案是虎狼两兽后背相抵、利爪向外,竟然是虎狼军的军旗!
“哈哈哈哈,虎狼军视荣誉重于生命,若非真的仓皇逃命,是绝不会丢下军旗的。”
勾油打得意大笑,“全军听令,给我追!”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