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谦云淡风轻道,“神液、神药乃国之重器,由朝廷直投京都十二营及九大边镇,子腾兄就不要觊觎了。
至于这个浓酒,据闻那贾瑞已与内帑合作,但大乾地大物博,倒是可以给你切割部分。”
王子腾在京畿盘踞太久,与京都各界关系盘根错节,犬牙交错,将猛虎调出山林之前,最怕逼虎跳墙,徐谦不得不有所忌惮!
“廷益兄,给我条活路成不?”
王子腾神情谦卑,声音诚恳,“听闻前些日子,又因缺乏饷银和粮食生啸营?不给我些手段,如何弹压?如何化解边军戾气?”
这哪儿是请求?是赤裸裸的威胁啊?!
若说景泰帝姜钰最怕什么?
灾民?
流民?
起义?
这些怕吗?
当然怕!
但,最怕的是兵变。
朝廷无粮无饷银,的确是姜钰最大的软肋。
一番极限拉扯之后,两位巨擘皆不满意,却总算达成了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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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仙居天字号雅间。
贾瑞来到天字号雅间,里面除了晋宁公主,还有一位气度不凡、温润如玉的男子,贾瑞先行见礼后,景宁公主指着男子笑道:“这位是内帑负责账房的徐大先生!”
“陌生人如玉,君子世无双,想当年,徐大先生必然是风流人物!”
贾瑞拱手施礼,并未因对方是账房而轻视。
只因,徐大先生泰然从容、如沐春风的气度居然给他带来了淡淡的威压,深邃的眼眸似乎能洞穿他一般。
他哪里知道,眼前的男子,便是神京保卫战,挽大乾于天倾的战神徐谦?!
徐谦之所以保留了身份,便是让他无所顾忌,畅所欲言。
战神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伐毛洗髓后,有种天生地养,清新出尘之感,又有飘洒俊逸,狂放不羁的味道。
颔笑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好一个渊渟岳峙少年郎,请坐!正题之前,我们先闲聊几句,你来自贾府旁支,对贾府如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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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居然抢在长公主面前率先问,绝非简单的账房!”
贾瑞暗惊,电光火石之间想到,四王八公同气连枝、铁板一块,岂非让帝王如鲠在喉,如芒在背?正色道:“大眼一看,钟鸣鼎食之家,翰墨书香之族。
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仓廪丰盈,诗歌璀璨,文华耀目,美色倾城,歌舞升平。
甚至对下人宽厚仁义,颇有君子礼仪之风。”
徐谦横眉一蹙,眼神一亮,好奇道:“仔细看去呢?”
“吃个茄子都要十几只鸡来配,不学无术的公子需要三十几个丫鬟小厮服侍。
骄奢淫逸,纸醉金迷。
繁华背后,积弊丛生。
满目疮痍,一触即溃。
看似枝繁叶茂,内如朽木,病入膏肓,群体性醉生梦死,享受着大厦将倾最后的狂欢,终将忽喇喇似大厦倾,昏惨惨似灯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