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霖久在她身邊坐下,看她耐心的將一團蒙昧的羊毛整理出形狀,紮上眼睛鼻子,添上兩條沖天辮。
「哈哈哈,你看,」她把紅衣沖天辮娃娃舉到聞霖久眼前。
「像你吧!」
聞霖久端詳,摸摸鼻子道:「三歲那張照片?」
「嗯哼。」
聞霖久三歲生日派對時,被缺了大德的姐姐抓起來穿裙子、扎鞭子,拍照留念。
他傻不拉幾的,覺得自己可好看了,沖鏡頭樂出了缺了一半的門牙。
聞霖久微笑:「怎麼還反覆鞭屍,太損了。」
聞荷沒笑,上下打量他,琢磨:「你看著不太高興?怎麼了?」
「……沒有,」聞霖久說,「沒有。」
聞荷仍不發一言的看著他。
表情也漸漸沉鬱。
「——我那個朋友,」聞霖久忽然說,「你想見嗎。」
這打斷了聞荷墜落的進程,她眼睛一挑,露出神采:「想呀,快把你的朋友帶來玩。」
……
此時的夏滿,尚不知自己被預定了行程。
他正與瑞德拉一同站在小花園裡,表情凝重。
瑞德拉揪頭皮,喃喃:「肥害,這麼大一片,不下雨,怎麼稀釋?」
「肥、肥還有害呢?」夏滿心虛抱壺,他是澆花時被瑞德拉逮個正著,前來指認犯罪現場,「我、我也不知道有這回事。」
「上學時餵死了不少魚缸里的金魚吧?」瑞德拉無力吐槽。
夏滿:「啊!?」
瑞德拉:「魚,吃多了會撐死,花,施太多肥也會死。」
夏滿瞳孔地震:「啊!?!?!?!?」
「親愛的夏,十分對不起我把你父母苦心維護的童年搞裂了一點點,」瑞德拉微笑著說,「我也知道,你是因為看鄰居長期不在家,好心幫忙澆花,但好心辦的壞事也是壞事。」
夏滿無話可說,只能望天。
來a國之後,他幹的傻事比以前多了好多。
他不算特別精明但真的也不是笨蛋,只是他過去二十幾年的生活里,前有爸媽後有助理,包辦一切瑣事,他要會什麼,他什麼也不會。
「我給他換成的,」夏滿認命,也掙扎,「所以,能不告訴他嗎?」
瑞德拉剛要說話,忽然閉上嘴。
不遠處,汽車上下來一個人,窄腰寬肩大長腿,驚艷絕倫亞裔臉,不是苦主本人還能是誰。
「夏滿,」聞霖久徑直走來,停在他面前,修長身形蓋住他。
好嘛,上一秒不告訴他,下一秒被找上門。
夏滿認栽,道歉:「對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