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人,除阮柒与6辞外,九双眼睛一齐看向混沌仪。然而这混沌仪流沙静静流淌,毫无异样。
应惜时道:“看来步虚判官所言不虚。”
“这东西不会坏了吧?让我试试。”
云敛对着混沌仪道,“宁宗主平易近人。”
混沌仪内流沙一滞,整个沙漏立时沿轴翻转,飞沙倒流。
宁断尘双唇紧抿,正襟危坐,不甚和善的看向云敛,仿佛下一刻就要将拂尘抽到他脸上去。
云敛浑然不觉,又道:“李无疏天人共诛。”
李刻霜怒:“你不要太过分!”
谁知众目睽睽之下,混沌仪又翻转回来,流沙下坠。
云敛颇为得意地看了李刻霜一眼,又对着混沌仪道:“李无疏人在剑宗。”
话音一出,众人皆坐直了身体。
李刻霜脸色煞白。应惜时抬头看向江卿白,江卿白则紧紧盯着云敛。
倒是只有阮柒神色如常,不为所动。
却只见混沌仪轻轻一顿,转了半圈,竟然横挂在轴上,颤了一颤,便纹丝不动了,原本流动不止的白沙也止住了流淌。
云敛脸色难看:“这……”
6辞不紧不慢扶正混沌仪,出言提醒道:“云宗主,万不可以投机取巧之法妄测天机。此物只能测谎,不能度量未知之事。”
云敛转念一想,“李无疏天人共诛”
这句话是他心中笃定之事,故此混沌仪勘验为实,但它至多只算是一句真心话,而不是事实,正如“宁宗主平易近人”
这句话实际上只是一句违心话,而非违背事实的话。
不过现场没有人指出这一点,他自也不会去提。
上官枢复又追问阮柒:“当晚你与李无疏一道,去了何处?做了何事?可有旁人在场?”
阮柒回看他,不容置疑道:“有我作证,不足信吗?”
“你与李无疏关系不同寻常。你的证词,的确不足为信。”
李刻霜忿忿道:“哪种不同寻常?!杀身之仇那种不同寻常吗?”
“杀身之仇?”
上官枢一声嗤笑,“如今我大可怀疑,李无疏死而复生,是步虚判官做的手脚。今日恰有混沌仪在,阮道长,你敢说此事与你无关吗?”
众人再一次将目光聚焦到阮柒和混沌仪上。
阮柒起身走到混沌仪前,轻瞥了上官枢一眼:“若证实李无疏死而复生一事与我无关,太清宗信物失窃案,不再追究李无疏之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