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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页(第1页)

  “胡言乱语!”

李刻霜豁然起身,离桌出门。

  江问雪的甜豆腐脑晾得冷热正好,此时也顾不上吃,跟着李刻霜出门去了。

  李无疏协同阮柒,悄悄跟在后面。悄悄跟踪这种事,阮柒做得熟练,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当然,李无疏非神非鬼,是个例外。

  只见江问雪跟着李刻霜跟了几条街,看到什么都想请他吃。李刻霜正在辟谷,逐渐烦躁,足尖一点,一个踏雪无痕上了屋顶,踩着瓦片飘然而去。

  江问雪蔫头耷脑地往回走,李无疏见状,忙现身安慰:“这小孩就这脾气,被李期声惯的。”

李期声对宗内弟子一视同仁,从来不曾有所偏袒,这话说完李无疏自己都不信,于是补充道,“他少时遭遇那样的变故,难免性情孤僻些,其实心眼不坏,是个外冷内热的孩子。江姑娘这么温柔率真,就算是块冰也能捂化了。”

  江问雪微笑道:“想不到无疏哥不但长得俊俏,还如此心地善良。”

  李无疏正要谦虚两句,身后一名女子朗声道:“姑娘,当街调戏良家少男,是想再蹲一次天心宗大牢吗?”

  江问雪闻言一时脸色煞白。李无疏回头一看,原来是恨朱颜与芳亭北,一左一右各持长剑,宛如两尊煞神。

  恨朱颜见是李无疏,不禁哼笑:“哦,原来不是良家。”

  芳亭北摇头道:“颜妹此言颇有歧义。李公子虽不是好人,却也并非风尘中人,岂能摒出良家之列?”

  李无疏道:“两位师姐来巡视秦州?”

  “不然也,”

还是芳亭北比较好说话,正经答道:“巡视之务有专人负责。我二人奉命前来清缴无相宫异端,李公子与步虚判官可有甚么线索?”

  阮柒心眼颇实,见她看向自己,便道:“昨晚无相宫举办竞宝盛会,我们——”

  李无疏抢道:“我们听说药宗应惜时与剑宗宗主江卿白亲临现场,还参与竞拍!师姐,这等道门叛逆,该当何罪?”

  恨朱颜道:“抓起来!杀之曝尸!”

  江问雪不禁捂嘴惊呼一声。

  芳亭北道:“当先动之以情理,如若不改,杀之不迟。”

  李无疏心道好大的口气,道门双杰,说抓便抓,说杀便杀?

  恨朱颜道:“我宗已将李公子追杀令撤回,并奉为上宾。公子当施以援手才是。”

  原来自费住客栈就是天心宗招呼上宾的待客之道。

  李无疏正待拒绝,巷口走出一名男子并五六个少年,着天青色道袍,皆配长剑。为男子手握折扇,无剑傍身,一张脸生得极好,剑眉凤目,只是神情冷峻,似乎比李刻霜还难亲近,眉心有枚殷红朱砂痣,稍稍使他看去不那么凌厉,反添几分妩媚。李无疏感觉这人简直是《白衣行剑录》里的6清辞本人走了出来。

  没别的意思,但凡他觉得好看的男子,都像是《白衣行剑录》的主角。但这一个特别像,可能是因为他举手投足,都透出6清辞那股杀伐狠戾与随时遗恨终天的悲剧气质。

  只见他在巷口站定,轻哼一声,负手道:“道门叛逆李无疏,身负十二道追杀令,各宗见之,应当场格杀,不计代价。应仙师何以袖手旁观呢?”

  话一说完,很像《白衣行剑录》另一主角的应惜时,携着七八个药宗弟子不甚情愿地现身在另一边巷口。只听他道:“同修一场,江宗主何必苦苦相逼?”

  素手摘月冯虚剑,阎门夺时生死针。

  时隔半日,道门双杰,复又齐聚。

  第二十九章道门双杰

  灵枢宗宗门建于黛螺顶,山色青翠,景致毓秀。绥道五十二年,时值仲夏,东书四面大敞,凉风阵阵,蝉鸣也从四面八方穿透竹席案几的每一寸缝隙。

  赤墟试与试者三两围坐。李无疏翻着套了《补天鉴》书皮的唐书怀作,身边的同修玄天宗段九锋小声嘁嘁喳喳说着灵枢宗与药宗的百年恩怨情仇,其聒噪比那蝉鸣犹胜一分。

  “……你猜怎么着,灵枢宗直接关闭了药宗边境的关口。裴宗主那个气的呀,药宗这边的瘟疫,可都是灵枢宗传过来的——”

  李无疏清了清嗓子,暗示他噤声。

  段九峰才会意,灵枢宗林简就坐了过来:“无疏,云华子上回布置的文章,你做了吗?让我参考一下罢。”

  “我的文章在云华子那里一向不合格,参考它作甚?”

  “我倒觉得你的文章很有几分道理。”

林简又道,“那昨日十里坡的地形,你可都记下了?帮帮为兄吧,别到时候你们都结了业往药宗去了,我这个路痴还在十里坡打转。”

  李无疏并掌将书合上:“地图不是问题,林师兄不会白要吧?”

  林简笑道:“我灵枢宗武学都给你看了一遍,余下的不能教了。要不送你一套余岺校注的《道门通鉴》?”

  “成交。我放堂前就画给你!”

  段九锋瞪大眼睛道:“什么?我也要!玄天宗武学,能教的不能教的都可以给你看!”

  “我也要!”

  “师弟给我也来一份吧!”

  旁边三两而坐的同修纷纷聚了过来。

  “还是你李无疏周到哇,这都记下来了。”

  云华子还道李无疏今日转了性了,怎不与他当堂辩论。

  同修共十一人,李无疏放堂前画了一共十份地图。除去自己那份不需画出,他给同修散了八份地图,还有两份没找到机会送出去。一个是剑宗江卿白,另一个便是药宗应惜时。江卿白高岭之花,独善其身,素不与李无疏之流为伍,每次放堂便收拾东西走了个没影。应惜时则自觉留下来整理书,没人同他讲话,他便也少与旁人搭讪,成日里拿块陈旧白帕子捂嘴轻轻咳嗽,也不知是有什么宿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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