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尔城的历史有多悠久,冼村的历史就有多悠久。
冼村除了三横四纵的主街以外,剩下的都是只能容一两个人并肩而行的狭窄的巷道,上下班高峰时“亲嘴”
巷经常塞人。
对,就是“塞人”
。
——不是塞车。
“亲嘴”
巷只有一米多宽,一男一女走得急了,就会抱在一起。
而冼村,这种巷子多不胜数。
冼村鱼龙混杂、各色人等一应俱全,上万的流动人口派出所也鞭长莫及,治安还是主要依靠村里的维稳力量——联防队。
队员大多数是本地的醒目仔,头戴黑色带蓝杠的玻璃钢头盔,身着涤纶迷彩制服,脚踏黑色真皮军靴,武器则是黑橡胶拐子棍和钝头钢叉。
联防队的主要收入来源是商户的治安费,以及给流动人口办理暂住证的收费。
各类摊贩构成了冼村混乱与繁华并存的商业业态,吃喝玩乐可以全部在村内解决。
冼村是畸形繁荣!
都是低消费群体!
夜晚,霓虹灯映红了水洗的石板路,路边烧烤摊烟雾缭绕、肉香扑鼻。大排档里男人穿着人字拖、大裤头,握着啤酒瓶嗦田螺。突突响的摩托搭着客人在巷子里乱窜。
贺峰住在这里,一是离医院很近,二是租金便宜,每月才两百元,虽然只能放下一张床,但带卫生间和一个巴掌大的厨房,可以简单地煮点面。
冼村治安很差!
流动人口太多!
冼村的治安联防很有特点,总是在各家各户闭门以后,用铁链子锁住各户一楼的铁门,告诫商家不许开卷帘门,从屋顶开始逐一排查清理工作。
听闻,小偷一般在凌晨3~4点人们进入梦乡以后,会攀着铁栅栏,手里拿着伸缩钢管或长竹竿,一头是钩子,一头缠着老鼠胶,从铁栅栏或防盗网上面的破洞,将杆子悄悄顺进屋子盗取财物。
米尔城的气温很奇怪,秋冬春三季气候变化无常。可能前天还在穿毛衣,今天暖流来了,三天后就要穿衬衫和大短裤。明天寒流又来了,三天后又得换上毛衣毛裤。
「太热了!」
贺峰嘟囔着抱怨道。
贺峰租来的屋子里没有空调和电扇,浑身黏糊糊的,冲几次凉都不管用,炎热的空气好像蒸笼,贺峰感觉躺在竹席上的自己就像是一团蒸笼里的年糕。
在床上翻来覆去几个钟头以后,贺峰总算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浅睡状态。朦胧中,贺峰感觉眼前有光,好像有什么东西触碰到自己,
「不会是老鼠吧!」
贺峰缓缓地半睁开双眼,借着一点朦胧的月光,看向窗口。
窗外,铁栅栏上挂着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嘴里叼着袖珍手电,那光就是从手电里出的。一支竹竿,勾着裤子和腰带,缓缓地拖向窗口。
有贼,贺峰头皮麻,浑身汗毛竖起,开口大骂一声,从地上捡起塑胶拖鞋,砸向黑影。
塑胶拖鞋砸到铁栅栏上,“啪”
地一声,又弹回地面。
黑影一哆嗦,但紧接着快地扯回竹竿。末了,居然向贺峰轻声道了一声:「打扰噻,莫怪!」然后毛贼施施然扭身攀着另一侧的防盗网,消失在房屋缝隙里。
「啊!这贼胆大包天啊!」
贺峰呆坐在床头,张大了嘴巴,瞪着失神的双眼,望向没有窗帘的铁条防盗栅栏,真真正正地、毫无任何脾气地彻底无语了。
「看样子是要换个地方了!」贺峰检查了一下物品,现bb机不见了,收魂袋在枕头下没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