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灵若点点头,可沾沾自喜的母女却不知道,她们早已经被自己的自作聪明断了后路。
满城风雨,消息传到皇宫里的时候,木子淮刚下朝不久,彼时御书房里只有他和苏公公两个人。
苏公公站在一旁,明明木子淮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静坐在那里,可他却感受到了无形的压迫,他从东宫时就开始服侍木子淮,他明白,木子淮此刻的沉默是暴风雨钱的宁静。
木子淮的脑袋里反复回放着手下方才说的话,说实话,他并不在乎梁王府,只是因为梁卿月和他们有血缘关系所以才会让梁卿月回去认亲,也当是休息。
他一直都记得,小时候梁卿月每每生病的时候总会趴在他的怀里哭,哭着问为什么旁人都有爹爹娘亲,只有她没有。
他是心疼的,所以在知道梁卿月就是梁王府丢失的那个孩子的时候,他就只想要梁卿月能够找回爹娘,补回儿时的遗憾。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事情会展成这样。
一想到梁卿月此时还跪在梁家的祠堂里,他的心就像被揪成一团,疼的难受。梁卿月什么心思,这样的事情她怎可能躲不掉,能让她这么做,估计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梁王府的人让她寒心了,不然她怎可能顺势而为。
梁王府,木子淮闭上眼睛,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陛下,贤王殿下和卿阁主来了。”
外面通报的声音响起,见木子淮没反应,苏公公轻手轻脚的去开门。
不出所料,门一开,卿泠和木子江的脸色都不太好,他就知道,以往两人进御书房哪里需要,自己就进来,今日却。。。。。。
一进来,卿泠和木子江“扑通”
一下就跪下了,苏公公识相的出去了。
木子淮站起来,连忙下来扶人,不料却拉不动两人,“起来!”
卿泠哭着说道,“是我办事不利,连阿名什么时候将放在梁王府身边的探子封了口都不知道。
木子江也有些哽咽,“皇兄,我们派出去的那些探子没有在第一时间将阿名被陷害的消息传回来是因为阿名授意的——”
卿泠忍住哭泣,“阿名她——是故意不想我们知道的!”
说完小声的啜泣。
“难怪。”
-木子淮也像失了力气般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倒在地上,眼眶通红。
此刻,远在梁王府祠堂跪着的梁卿月感觉胸口闷闷的,她是难过的,很难过,很难过。
瘫倒在地上的三人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此刻心疼梁卿月的心情萦绕在每个人的心中。
若是此刻梁卿月在,想必也会哭,因为这个世上还有那么几个人会因为自己的痛苦而痛苦,会因为心疼自己而难过到无法自已。即使没有血缘,这些年并肩同行一起跌跌撞撞的长大,互相守护也让感情冲破学院的枷锁。
卿泠好像真的忍不住了,放声大哭,“我的阿名啊!”
一起长大,他们彼此是最亲近的人,季无名什么性格,定然是伤到了心坎,失望到绝望才会如此做。
一想到她内心的煎熬,和所受的委屈,三人便同样的难受,木子淮抬手给了自己几个巴掌,他太没用了,嘴上说着要保护梁卿月,可是。。。。。。
木子江连忙抓住了木子淮的手,哽咽道,“皇兄这是做什么!”
卿泠挂着泪水看着木子淮,“我答应过要保护你们,可我却那么没用!”
泪水夺眶而出。
“师兄——你别这样。师兄已经把我们保护的很好了,在这皇朝之中,我和阿名身为女子却能做喜欢的事,甚至冲破世俗而不被诟病,我们都知道,是师兄用自己的力量在保护我们。”
卿泠哭着说道。
“梁家看上去人畜无害,可是能不用像杨氏一族一样远走江南就能保护自身,这其中的门道,又怎会如此简单,这一次的事,是我们鲁莽,又怎会是师兄一个人的错!”
卿泠道,“师兄,别用别人的错惩罚自己,阿名不会想看见的。”
殿内哭声停下,苏公公这才松了口气,先帝心机深沉,残忍无道,可木子淮和木子江却在季礼苏枞的教导下有情有义。
他起先现这师兄妹四人感情如此深厚,甚至到了情感共通的地步时也惊叹不已,世上无情人多,在皇家,这权谋的中心还能有如此的温情可想而知,难得啊!
情绪泄完,三人都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师兄,接下来怎么做。”
卿泠问道。
木子淮并未回话,木子江略思考后说道,“阿名如此,说明她已经对梁王府死心了,可她越是如此,越能知道她当初是何等的用心,若是直接将事情推到死局,反而不好。要不,还是先看看阿名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