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司仪。”
仉星航眯起眼睛。台上黄雷跃已经开腔了,正在声情并茂念自己的引言。仉星航学着黄雷跃语调,随着他念作文抑扬顿挫的节奏,极轻说:“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伊甸园内象征爱情的玫瑰便会开放。”
“彩色的蝴蝶在晨曦中唱出赞歌,见证彼此许下的承诺。”
“在这里仉星航先生致词:纵使玫瑰枯萎,纵使年华老去。”
“他依然爱阮芳雨如初。”
“直至天荒地老,直至黄土白骨。”
“携手同茔,永不分离。”
他说这话时带着笑,轻懒的音色混在黄雷跃的朗声中一起,随着吐字呼吸骚动阮芳雨耳廓。阮芳雨脊梁上的鸡皮疙瘩一路蹿到了脖颈。腺体不安跳动了下。
两个人有了临时标记,他受不了这种调戏,抬手将人推开,面不改色坐正。
“大白天的,别做梦。药不能停,再吃两粒。”
“哦。”
仉星航从桌堂里掏出袋子,锡箔纸响动,他果真又掰两颗胶囊拢在掌心,拧开水杯正往嘴里塞,阮芳雨连忙拦下。瞪大眼睛难以置信问。“你有病?”
药不能乱吃,这是正常人都知道的常识。
仉星航用指腹把胶囊塞回塑料壳子里,朝他吐了下舌头,笑着说:“骗你的。”
“阮芳雨、仉星航。”
两人切切察察了半天,万晓倩几次目光提醒,奈何二人眼中只有彼此拒不抬头跟他有目光交流,终于冷声点名。“站起来!”
。
直到下了第二节课的大课间,万晓倩离开教室,站了整整两节课的阮芳雨得已坐下。音乐响起,楼上楼下桌椅板凳乒乒乓乓挪动,教室里的同学有说有笑往外走——又到了愉快的跑操时间。
阮芳雨决定放场鸽子,对体委说:“孟子,给我请个假。”
他要休息一下自己劳损的双腿。
孟良宝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跟着出去整队了。
。
除了值日生外的同学都离开了教室。仉星航扭过头,叫了声。“哥。”
“你别说话。”
阮芳雨瘫在椅子上摆手,几天的摧残,现在他听到这声音就萎。“祖宗,你先让我活会儿行吗?我真是八辈子血霉认识你。”
自从认识了仉星航,他原本就不幸的生活更加的不幸。
“是我错了。”
仉星航弯下腰乖巧给他捏膝盖和大腿。
“别动,痒——”
阮芳雨挣扎坐起。
黄洋偷偷溜号,回过身,目光狐疑,来来回回在仉星航和阮芳雨身上扫视。“我怎么觉着你俩有情况?”
他虽然偶尔智障,但鼻子灵敏,对于八卦一向先知先觉。仉星航第一节那句“神来之”
怎么看都不像临时起意。他刚转校过来,接触的人不多。黄洋思来想去只觉着那个人可能是阮芳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