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眉见两个人像是串通好了似的,知道又是在开自己的玩笑,于是佯装气恼的‘哼’了一声。
这神情又引了众人几分笑,秦如眉也跟着一同笑了起来。
在笑眼里看着屋内的光景,突然就觉得竟有几分温暖,面前坐着的是自己以心相交的好姐妹,旁边又是自己心仪的男子,纵是这两人要与自己分了这份情意,她是心也甘情也愿的。
换做其他任何人,她都觉得糟蹋了。
白姐姐闵姐姐都是温柔端庄,心有暗香之人,配得上这人中龙,若是配给了旁人,她也会为二人感到万分可惜。
思及此,秦如眉便笑道:“白姐姐闵姐姐一向知书达礼,眉儿自是比不得二位姐姐的善解人意,只怕总让皇上白费了这情意。”
听话的三人皆是愣了一愣,这才明白过来秦如眉的用意。
“朕自当是有些福分的。”
楚帝便借着前言戏称道。
这句话一出来,又引得众人一阵羞涩。
又其乐融融地坐了半晌,楚帝才有退意,于是起身,众人皆起身相送。
楚帝正看中白兰,道:“朕正要去看望太后她老人家,宁美人要顺道一同去看看吗?你去她老人家一定万分高兴,前些日子母妃还提起你来。”
白兰自是万般愿意的,毕竟是拉扯自己长大的,选秀女这么久,还没正儿八经的去看望太后,怎么都有些说不过去,此时楚帝提出来,便更是遂了她的愿。
于是随着楚帝一同离开了撷芳居。
送走二人后,闵芙又陪着秦如眉多坐了一会儿,见天色实在不早,便也不舍地告辞,带着宫人毁了自己的宫苑。
送走了众人,秦如眉又吩咐了宫人准备了沐浴的汤水,斜卧在塌上,仔细想今日来往的一切。
今日封了新贵,见了故人,再好好畅聊了一番,总算是好解了这几日的闷子。
没料错的话,从慈宁宫一出来,今晚皇上应该是宿在了白姐姐那。
今日这番周折,却也是有了自己意料中的结果,只是不知明日还会生什么。
虽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是她依旧对这深宫有些莫名的畏惧,总感觉像是要生什么。
女人的第二感总是准确的。
秦如眉泡进宫人准备的浴汤内,浑浑噩噩的便睡了过去。
又过了半月,天气越的凉了,秋色也逐渐的明显起来,虽是凋零的秋色在深宫中看来却并不突兀,总感觉这宫墙能搭配四季任何一种颜色。
不只是画图人的巧思,还是筑墙人的鬼斧神工,在主人的熏陶下,冷冰冰的宫墙自成了它的气势。
秦如眉坐在院内的亭子里,抬眼看灰扑扑的天,这半月已是平静无波的,虽是有各宫的摩擦,却也只是小风波,在皇后的带领下已是相对和睦,没能翻起多大的风浪,这也是秦如眉佩服皇后的地方。
自从那晚过后,白兰受宠并非意料之外,毕竟是太后身边出来的人,较旁人而言总是有人撑腰的,于是又多承宠了几日,很快便被封为了充仪。
那闵芙也跟着承了几分宠,温婉的性子楚帝很是喜欢,位份也从美人升至了贵人,跟其他人比也强上了几许。更是秦如眉乐见其成的。
楚帝偶尔闲逛也会带些小玩意来看秦如眉,或是在永安宫待上半日,同耿长君一起弹琴赋诗或饮酒。
同住永安宫,秦如眉与耿长君一直都是相安无事,也常同皇上及湘美人一起闲话,虽不及那日与白兰闵芙那般,却也是和睦的了,更又何况早先自己答应了楚帝多帮衬耿长君。
耿长君这个人,秦如眉始终是没看懂的,在这么久的相处下来,耿长君总是表面上对自己顺从,自己的提醒也都能听进去几分,只是原本她以为像耿长君这般的美人,该是有她自己的风骨。
这又不由得引秦如眉想,当日她耿长君因为朝中之事,最终还是被楚帝冷落了去,心中难免是有些失落的,于是平常也不由得对她有几分怜惜,也尽可能的让自己喜欢这个人。
爱屋及乌不过如此。
想到这,秦如眉又轻叹了口气,想起自己来。
刚入宫才是初春,这会已是深秋了,不知不觉自己入宫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以往的这个时候,自己该是在同家人一道赏这般景致,阿佩定几个韵字,父亲母亲哥哥还有自己便依着这韵字作咏秋的诗,再让刘叔公平的评个高低,虽是清冷的秋,再凋零的景致衬着这般的人,却也是万分温暖的。
秦如眉握了握手中的茶碗,感觉到从里头透出的温度是有些凉了,便又握紧了几分,想再贪婪的多索取几分暖意。
最终身旁的烟络开口提醒道:“小主,茶凉了,咱们再换一杯罢。”
秦如眉这才回过神来,深暗自懊恼道自己竟忘了自己身处何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