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狭长,火把的余光扩散到牢房内,黑乎乎一团,影影绰绰。那狱卒手里还剩一个火把,按个牢房照一边,以供他的顶头上司狱吏看看里面的情形。
走到梓美的牢房前,狱卒讥讽道“将军妹妹,您闹哇,怎么消停啦?没劲啦,说不出话来啦?”
梓美回头瞪了他一眼,一字一句道“为什么抓我们?我们犯了什么罪?皇上给的那块本身就是荒地,没耕种不能怪我们!”
狱卒哂笑一下“我的小姑奶奶,你大半天没吃没喝的,不累呀,喊大半天了,还喊呐?”
梓美使劲摇晃监狱的木栅栏,想要将它摇松。她边摇边喊”
为什么抓我?为什么抓我?你们冤枉我,我就喊。”
那狱吏不以为意的摇摇头“哟,还有脾气呢。看来苦头没吃够。”
随即大喊一声“就寝时间,禁止喧哗!违着罚工半天!”
馨柔在一边连忙喊道“牢头、牢头,我们这儿没铺盖,怎么睡啊。”
那狱吏见馨柔说话,露出一副如所想想的表情,看了眼跟在他身后的狱卒。那狱卒神情明显有些颓废,对着梓美喊了句“就寝时间大声喧哗,丁字八号房罚半天工。”
馨柔继续喊道“唉,你说什么呢。要个铺盖也不给,冻死人你负的了责吗?”
那狱吏冷笑着走过来“再罚工半天。死人?这是哪儿啊?这是牢房,最不怕死人!想死死去吧,随你怎么死!”
其余的犯人有胆大的,就劝梓美“姑娘,胳膊拧不过大腿,你人都在这儿了,先顾好自己吧。”
“就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就盼着家里人先把你弄出去吧。”
那狱卒回头,用惊杖棍在地上狠狠一撞,出巨大的声响,众人立即住了嘴。他才凶狠的吼道“都给我闭嘴,睡觉!再让我听见谁说话,一句话半天工!”
牢房区陷入的寂静。极度安静下来,能听见很远的声音。从牢房深处,隐约传出一两声凄惨嚎叫声和断断续续的咒骂声,因离的太远,听不真切。
那狱卒走后,馨柔见梓美还保持着先前的姿势,抓着木栅栏向外望。心里有些酸楚,鼻子一吸,落下泪来,讲出的话都带着哭腔“小姐,你怎么这么苦的命哇。”
梓美皱着眉头看向外面,每一次狱卒巡查路过,她就不死心的问”
为什么,为什么抓我们?”
每次得到的只是巡逻狱卒的嗤笑。
梓美抱着木栅栏,无限苦闷的喊道“哥哥、常乐,你们在哪?”
第二天一早牢头来查房时,就见梓美仍旧抱着昨晚那根杆子,双目通红,一双眸子能迸出火来。馨柔一双眼睛哭的通红,肿的核桃般,在梓美身后扶着梓美。梓美见了狱卒,恶狠狠的锁定牢头,嘶哑着嗓子怒吼道“凭什么、凭抓我!”
牢头吓了一跳,看清是梓美后,放下心来,毫不在意的对梓美挥挥手,像赶一只苍蝇一样“别喊了,看你也不是聪明的主,这么浅显的问题都分析不通。爷今儿心情好,给你说说这事怎么回事。”
他分析给她听“你想想家这块地是怎么来的?不管它怎么来的,反正是皇上那挂号了,但又是不值得皇上上心的事。下头的人就随便划拉块地出来,告诉皇上这是一般的无主农田。然后赏赐下去。拿到地的人,就算是荒地,也要一年一年给它养成熟地。这样每年都有一定数量的荒地变耕地,粮食产量再增,朝廷拨的开荒钱,就成了好处,八成落到了那些前期办事的人。你现在傻不愣登的跳出来,说给你的是荒地,捅出去谁受的了,能不被抓吗。”
到下午日头偏西,吃过晚饭的人们又要打水洗漱,梓美和馨柔还是没喝道一口水,吃到一口饭。
梓美的嗓子已经干哑到几乎说不出话来,她瞪着眼,仍在拼命挣扎“放了我!放了我!”
那牢头笑了一下,晃晃手里的钥匙“放了你?凭什么?现在我是牢头,你是犯人。你这样的,就得多吃点苦头,你才知道谁是这儿的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