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对此还是不解的,梓美又给她学了回淑妃“我娘像我这么大的时候,我姐都会打酱油了。唉,有个孩子就好了。”
她现在不放过一切能和皇上制造孩子的机会,你和她一起碰上皇上,基本没你什么事了,皇上要费心应付她呢。
修仪娘娘你躲着点她,她是皇上心头好,爱皇上爱的死去活来。我怕你和她在一起碰见皇上,她万一自己想点啥,以为你和皇上有点什么,牵连你,你多倒霉啊。不过架不住人家找上门来。万一你俩一起,你就一个劲说皇上对她多好多好,多爱她。万一一起碰见皇上了,你就可了劲夸她和皇上天造地设,怎么不要脸怎么夸。反正现在中宫没皇后,随你怎么说。回头她一激动,拉着皇上恩恩爱爱去了,你就安全了。
一袭话未完,说的常乐眼泪花花“梓美,我还想回去呢,不想死在宫里啊。”
梓美薅着头想了想,可能真的是自己太操心,有点小题大做。随即拍拍常乐的肩膀“没啥大不了的,我只是把情况跟你说下,免得你抓瞎。再说,你留在宫里也好,咱们还指望皇上打探錅矅晶的事呢,没它你也回不了家啊。小天能跟国师了解情况,又能跟皇上说上话,你多拍拍他马屁,让他帮着在皇上跟前提一提。事就能成了。我出去以后,錅矅晶的事只能跟左丘茗白打听了,有消息会第一时间写信给你的。”
常乐垂头丧气,低眉耷眼“我怎么觉得你像刑满释放,我还要继续劳动改造啊。”
芹香那边又来催,梓美不得已,只能舍下常乐自己出宫。常乐只能送到长乐宫门口,就在后面眼泪花花的看着梓美出门上小轿,撩开窗帘向后一直看,快到路尽头拐弯时,她看见阿昭喜气洋洋的站在常乐身边,不知和她说些什么,常乐的眉头也舒展了许多。
芹香送梓美到宫外车上,站在车马前,芹香先告罪,犹豫的问些常乐的喜好。梓美再三询问,她才吱唔的道出,哪天御花园伺候,她不知道为什么被常乐叫过去骂了一顿,又赏了些东西。她没经历过这种事,以为自己哪里没做好,胆战心惊许久。
梓美心里叹了口气,想起那天阿昭说的,这还真容易被人当成神经病啊。不过话说回来也是拜他所赐,索性一路抹黑阿昭到底,算出口被莫名其妙赶出皇宫的恶气,反正这话萧天昭听了估摸着就咬咬牙而已。然后,她说一句停一句的,大意表达成,皇上最近奇怪的癖好越来越多,大家有目共睹,他指使人干点啥,谁也不能拒绝不是?常乐还是好姑娘,人好心善的,还经常给你露两手做点好吃的,怎么也不像神经病嘛。然后不说话,看着芹香的表情,像已经脑补出了常乐在皇权下被迫神经的桥段,自觉目的达到,上车走人。
马车出了皇宫的范畴离镜湖就不远了,梓美撩开马车帘,入眼的就是镜河路,她想起了正月十五那天的情形,遂吩咐弦歌陪自己到镜湖边走走,让马车直接把随身行李送到将军府去,并带话回去,说自己逛一会就回。弦歌牵着两匹马,跟在她后面四处走。
今天两条镜河路都没什么人,不是赶集的日子,这里摆摊的也不多。她和弦歌随走随停,一会就晃倒了镜湖湖心亭。湖心亭还在修建,梓美远远的看着,这里就是岑诗明殒命之处吗?她回想岑诗明,记得的只有在父母葬礼上,站起来向全场宣布,虽然她如今父母双亡,但他仍会履行诺言,他会娶她。那天他背对着自己,面向所有前来凭吊的人,就这么两句话,算是给两人的身上都加诸烙印。从那以后,他对她就是礼让、温和。似乎什么时候都是微微笑的模样,或者她说错话了就微微拧着眉头。以至于此刻,梓美只记得他的眉头或舒展或微凝,至于他的脸,梓美竟有些想起来。
思至此,梓美才冷汗涔涔的现,岑诗明不爱自己,自己也并不爱岑诗明,甚至她是想逃离他的。他俩之间一直都是岑诗明主导着这一切。葬礼结束后,岑诗明只有逢年过节以个人名义来送个礼,说上两三句话就走。每次他来,府里从上到下都能收到合心意的礼物,因此几乎人人都夸赞他是谦谦君子,说她幸福。后来她也信了,以为自己真的是幸福的。可自己心底知道,对于这段感情,她还是不确定的,因为她从没有从他的眼睛或者自己的眼睛里看到光,就像馨柔看哥哥,或者哥哥看馨柔时才有的光,是相爱的人对视时才会产生的光。她俩的眸子总是平静的,像一滩死水,波澜不惊。也正因如此,她才在得知了雪荷和他画着一样的画之后,千方百计的想破解画的秘密,才千方百计的跟踪他,她想知道,他到底爱不爱雪荷,他到底会不会爱人。可是,没想到结局是老天狠狠的甩了自己一个巴掌……
“小姐,这里风大,咱们回吧。”
弦歌见梓美盯着湖心亭沉默不语,知道她是想起了岑诗明,怕她难过,赶忙出声打断她的思路。
“弦歌,他当真死在水草丛中了么?”
梓美问完,见弦歌点点头,又有些怅然所失“细作也会被淹死么?”
说罢,自己也觉得可笑。
弦歌想想,有点后怕的说道“小姐,幸亏是你和二小姐揭穿了他是细作的身份。若不然,被别人揭穿了去,那咱们家得受多大的牵连?别说你几个月后嫁进了那混蛋家里去,就是平时收悉多走动些的人家,此刻也说不清楚呢。真是老爷夫人在天有灵。”
梓美倒是没想到这茬,她叹了口气“我只是在想,他是尚书府的二公子,放着这么好的日子不过,为什么去做细作呢?现在不光自己丢了性命,还连累一家子人被抄斩。他就没想过这一天吗?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想着因为一个人的私欲,累及这么多无辜,我的心就堵的慌。”
弦歌无耐的看了梓美一眼“事情是他做下的,那么多条命也该他去背。咱家也差点被连累呢,说不定你和少爷都会流放的流放、充军的充军,现在自己侥幸逃过一劫,你还有心思堵得慌,你该庆幸才对。万一被牵连,你就看看我。你帮我找了这么多年,到现在,连我家人的信都没有呢。”
梓美知道弦歌说的事情可能性极大,弦歌原本不是西沙人,当年也是当地的大家闺秀,只因家族被牵连,她们一家子被流放、变卖,一家人转眼间四散东西。弦歌小小年纪几番辗转,被变卖到西沙,因梓美喜爱她大大的眼睛,弯弯的睫毛,央求林芳菲给她买回去的。如今也在将军府有数十个年头。
她看着弦歌,此刻才真的庆幸自己躲过一劫,心里也放宽了,展颜一笑“是是是,弦歌小姐教育的对,小女子受教啦。那咱们回去第一件事就去给爹娘上香。不过,回去之前陪我去庄子上一趟,上回和舅舅去看了一次,不知道养骡马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弦歌本来说的有点泪汪汪了,一见梓美这样,没忍住笑出声来“小姐,你跟二小姐学坏了,又没正形。”
梓美离老远就看到一帮人堵在路上,快马走近,才现是一个商队,有二十来匹马,都驮着货。此时八九个人挤在前面,加上骡马庄的,熙熙攘攘也有十来个人。商队后面的马留个两个小年轻看管,看样子十八九岁,此刻牵着马缰绳,正伸长脖子往前看。
梓美下马,把缰绳交给弦歌,走上前打声招呼“小哥,前面啥事这么热闹?”
把伸长脖子看的小伙子吓了一跳“嚯,你谁呀?哪儿来的呀?怎么突然出现了?”
弦歌眉头一拧,刚想说话,被梓美止住。梓美笑道“我们路过的,你俩看的太入神,没听见声响。这不,路堵着过不去么,就跟你打听下,看什么时间能过去。”
那小伙子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觉得自己刚才不对。另一个此刻也说他“掌柜的常说你脾气急,让你改改,你就记不住。”
随后对梓美解释,他们是商队,来麦城贩卖点货物,结果有两匹马不知道为什么,昨儿开始闹脾气,今儿一大早拉稀,看着精神头还行,结果走到这儿不知为什么突然就倒地起不来了。掌柜的正带人跟人交涉呢。
梓美故作神秘,压低声音问“被那帮人害的?”
说着还用眼神示意了骡马庄里面。
那小伙子倒也实诚,爽朗的笑道“哪儿能啊,昨儿的病,离这儿还远着呐。今儿倒在这儿,估计也是拉肚子拉的,又走了这大半天的。
梓美纳闷了“那交涉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