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前前院的人来君兰阁告知晚上家中有宴席,叫好生准备届时去参加晚宴。
张财瞧着面前那零星两件灰黑衣裳犯了愁,前院只叫他家少爷去,却忘了他家少爷刚进府,连个合适衣裳都没有,如何出席?
若穿这些衣裳去才叫贻笑大方吧。
张财的目光转向桌案后的少年,只见对方还在专注写着东西,丝毫没为此担忧不禁佩服起他的心性。
他记得他以前共事的一个寡妇,她儿子也就少爷这般年纪,为了一个鸡蛋能哭闹上一整日,可再观他家少爷,别说不会因一个鸡蛋哭闹,哪怕是别人砸他鸡蛋,他也不见得会皱眉。
按理说他服侍对方两日不到不应该有这种想法,可就是很奇怪,对方总是给他一种不容小觑的错觉。
“少爷,这些衣裳着实不适合穿出去,要不要小的去与夫人说一声,给少爷备一身合体的衣裳。”
半晌桌案后的人都没动静,直到他纸上的字勾勒完最后一笔他才放笔抬头。
还有些稚嫩的脸上却有着一双黑如潭的眸子,一眼望去叫人无法捉摸,透着少年老成的诡异。
“不用了,去前院说一声,就说我身体不适不宜出席。”
顾卿辰把前面写好的字卷起,在把仅剩的一支毛笔放好,瞧着桌案上墨还未干透的字心想这毛笔毫毛太糙,若是有一支狼毫,想必能写的更好一些。
可惜他刚入将军府,身上分文没有,这件事只能先搁置了。
张财本想劝自家少爷此次宴席乃是他入将军府次露面,不出席怕是不妥,可一转眼瞧到那没眼看的衣裳便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也罢,少爷也不像没主意的人,看来今日宴席只能避一避了。
“阿弟,你在吗?”
就在张财自怨自艾时,脆生生的女声在门外响起,张财与顾卿辰皆是一愣,而张财作为下人自然是不敢耽搁,上前开了门。
“三小姐。”
见是张财开门安锦舒便知晓顾卿辰在屋子里,于是也没客气,抬脚就迈进了屋子。
“阿弟,我来找你了。”
顾卿辰站在原地未动,眼神莫名的瞧着她,有些疑惑她又来干嘛。
而进到屋子的第一时间安锦舒便觉屋子温度不对劲,她拢了拢披风心下了然,想来前院今日繁忙,未顾及到。
“阿弟你竟然认字啊。”
这时她眼尖的看到桌案上的纸张,不等顾卿辰收起来她就已经绕过去观赏起来。
纸张上的诗词整简洁,竟是行书,许是书写之人年纪小手劲不够,本该雄强圆厚的字却略显青稚,可若是仔细瞧去便能瞧出写字之人对书法并不生疏,显然是常年染指。
她忘了梦中顾卿辰是否会写字,梦中的她只对他的皮囊感兴趣,其它的她根本没留意过。
说来也是可笑,她知晓他未来成就,知晓他床笫间的小癖好,甚至知晓他尺寸,但竟不知他这般年纪就已写了一手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