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女皇听到了员半千的名字。“他怎么也来参加武举考试了?”
武轮道:“员半千虽是文官,却是武将出身。咸亨年间,连中八科制举,被先帝授予武陟尉。”
“朕记得,圣历年间,他忤旨不愿授控鹤府供奉,迁为水部郎中,预修《三教珠英》,倒是有几分文采。只是,听说他原为彭城刘氏,不知为何改姓员了?”
“他的十世祖刘凝之,为南朝刘宋的起部郎。刘宋灭亡后,举家逃奔北魏,以忠烈自比伍员伍子胥,得到北魏皇帝的肯定,赐姓为员。”
“那半千又是何意?”
太平公主含笑道:“员半千本名余庆,拜学士王义方为师。王义方非常欣赏他的才能,说,‘五百年出一贤者,你当之无愧。’因此,就改名为半千了。”
“原来如此!”
众人引颈企踵,边说边看。太子武哲和武氏诸王只是静静地听着。
一名斥候快马送来了急报。东突厥可汗阿史那默啜突袭我关内道的盐州、夏州一带,掠走了十万羊马。
圣历元年的洛阳之危,依然历历在目。
拿着急报,女皇怒目切齿,呼吸急促,双手剧烈地颤抖着,一口气上不来,差点昏厥过去。
武轮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母亲,教帐内一阵骚乱。
武哲和太平公主赶紧遣人去召唤医正。
女皇渐渐清醒过来,紧紧抓住武轮的手,疾言厉色道:“这个该死的斩啜,又破我两座城池,何人可以代朕,将他千刀万剐!”
垂眼望去,母亲白皤然,鬓角仅剩几缕灰色的丝,不久,也要像含元殿琉璃瓦上的积雪一样,白得耀眼了。
武轮心怀恻隐,鼻子一酸。
“保境安民的事情,交给儿臣来处理。您和太子殿下都是大周的乾坤,万万不可倒下!”
“过去,朕对斩啜太仁慈,一直是御而不击,使得他得寸进尺,屡屡扰边!”
武隆基道:“皇祖母莫要气恼!台下那么多武卒,都是能上场杀敌的勇士!”
女皇缓了缓神,道:“括州刺史刘元勖上报,叶天师已经找回开元圣剑。朕下令,将汤臻父女和灵谷法师处以极刑。不知他几时来到长安?朕余生所愿,就是想亲眼看到大周武将手刃斩啜,永绝后患!”
武轮道:“叶天师昨日携弟子刚至长安,儿臣依旧将他安置在大明宫三清殿里。等到武举结束,就会带着开元圣剑,直登大明宫丹墀,面见陛下的。”
叶尊师和云鹿回到长安了!
武隆基大吃一惊,眼睛瞪得像两只铜铃。
女皇迫不及待地说道:“赶紧宣叶天师觐见,朕一刻都不能等待了!”
“是!”
武轮叉手退去,遣人去召唤叶法善天师。
武隆基紧跟着追了出去。听到叶尊师回京的消息,惊喜交集之余,心中更多的是恼怒。
“父王,你明明知道叶尊师要回长安了,为何不提前告诉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