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言有点懵,桂妈妈拿着账本进来了:“可听见了?这是上月的账。”
默言木木地接过,悄悄问:“妈妈,爷今天是遇着喜事了么?”
桂妈妈好笑地嗔她一眼:“爷为何高兴,姨娘不清楚么?整个院里,只有姨娘能哄好爷。”
默言摸摸脖子心想,刚才他分明气得要杀人!
正要翻账薄,秦承颂进来了:“荣妃让你进宫。”
默言吓得扔了账薄,象只遇到危险的幼犬蹭到他跟前:“我……能不去么?”
“不能。”
默言的脸皱得象个包子,宫里真不是人呆的地方,萧贵妃的气还没出呢,他还差点掐死宁阳得罪了皇后,林林种种,这些罪过肯定都会归咎到她身上,她的小身板受不住。
春喜端了点心过来,默言哪还有心思吃,只好进去换衣。
“先吃。”
秦承颂又把她拽回来,按在桌边坐下。
宫里人还等着呢。
“你昨儿救的那孩子……得了黄疸,娘娘让你去瞧瞧。”
那孩子是难产,在母亲体内憋久了,体质弱得很,若放在前世,定要在恒温箱里呆一段时间好生照看,这里又没人恒温箱,小儿黄疸常见,不算大病,很多太医都能治。
干嘛劳动本姑娘啊,感觉一头癞痢还没治好,又长了虱子,默言气鼓鼓地塞了块点心到口里,噎住,眼泪都出来了,秦承颂端起茶就灌,一边拍她的背顺气:“你慢点,吃个点心也能噎,笨!”
默言被他灌了口冷茶,气是顺了,茶水顺着嘴。。。
水顺着嘴角落入领子,气呼呼推开他,起身往屋里去。
“她又气什么?”
秦承颂皱眉。
桂妈妈掩口直笑。
春喜大着胆子:“爷就不能温柔些么?姨娘自小娇生惯养的。”
“麻烦。”
秦承颂瞅了眼甩动着的门帘子,犹豫要不要进去瞧瞧,别又哭了。
默言穿着鹅黄孺裙,白色流苏披肩出来,头上只戴了根翡翠华胜,清爽娇俏,明媚得让人眼前一亮,好似她在的地方,光就会集聚。
秦承颂走近,手中变戏法似的多了根簪,抬手斜斜簪入默言的鬓。
默言愣住,春喜眼睛弯成了月芽儿,桂妈妈:“钗上是月湖泪珠,一颗值千贯呐。”
这么贵重?默言下意识就要取。
“你敢!”
某人横眼:“戴着!”
戴进宫里会招恨吧。
“回来再戴行不行?”
默言噘嘴,她故意换了身朴素装扮,就是不想太出挑惹人注目。
“不行,这簪子是祖母的,宫里人认得。”
秦承颂道。
言下之意,能护身?
见到荣妃,默言正要行礼,荣妃拉起她的手就往内殿去:“你快来,看看小豆儿,昨儿晚上起就什么也不吃了,眼睛脸都是黄的。”
她走得急,默言有点跟不上:“娘娘别急,小儿黄疸不是什么大事,让太医开两剂药就能好。”
“可他什么也不吃,药下不去啊。”
荣妃道。
襁褓里,孩子象小猫儿一样安静地躺着,脸色腊黄。
默言翻开他的眼皮,黄疸确实很重。
是病理性黄疸,得用药。
默言开了方子:茵陈,桅子都是去黄的。
“你这方子与谢太医的差不多。”
荣妃道。
“是啊,小儿黄疸,就这么治。”
只是喂药的法子太医未必有,默言找来干净的细竹管,削薄打磨光滑,通过管子把药灌进去。
荣妃这才松了口气:“就知道你有法子。”
能服药就能好,不过几日的事,默言将那孩子全身检查了一遍,只是有黄疸,体质弱,要好好养。